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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州侯女(1 / 2)

凉州侯女

“我只要一匹,加一百两黄金。”说着便看向跟随的扈从。可扈从面露难色,已经口袋空空如也,何处拿得出一百两黄金。

招待客人的店伙计察言观色的本事都是炉火纯青,心知她这是在说大话充脸面,他不欲与之纠缠,也不想落了高四小姐的面子,便暗中摆手示意快些将布匹搬到里屋包好,晚些时候送到客人府上。

李鹭被落了面子,在另三位小姐面前有些挂不住脸,怒道:“你可知本小姐是谁,敢无视我?”

店伙计虽是一介白丁,但这家绸缎布庄是昆仑商号下的,又是皇商,京中诸多贵人因他们着背后的东家都对他们以礼相待,从不苛责呵斥,少见这般无礼的客官。

“这位小姐,先来后到是买卖的规矩。今日我若把其他客人订购的布匹卖给了您,他日也会将您的全款订购的布匹随意卖给他人,这样做生意想必您也不放心。小姐,店里的其他布样随您挑,今儿个掌柜的不在,您挑中了那匹,我回头请示我家掌柜的给您优惠,送到您府上,如何?”

“若是加五百两黄金,你可卖得?”高四小姐幽幽开口,李鹭闻言脸色一变。她一百两都拿不出来,何来的五百两。家中再纵着她,也不会拿五百两黄金买一匹布。

高四小姐本就是有意挑事。这些天她耐着性子陪着这个蠢货,早已是厌烦至极,但是于阿娘的谋划,这个丫头还有些用处。她知道昆仑商号背后的东家东海王,与新袭爵的贤王如同亲兄妹,而这个蠢货又是和新贤王同父异母,便想借此机会搅一搅这摊浑水,出出这几日的憋闷之气。

店伙计无语又无奈,跺了跺脚。若真是五百两黄金,倒也不是不行。穆府并未催促,而七日后还有一批新的布料运到,届时加以赔偿,穆府素来带人宽和,想必不会深究。一看有戏,高四小姐得意地挑眉看向李鹭,示意事情谈妥,要她拿钱出来买下这匹布。

李鹭骑虎难下,不知所措,双唇开了阖,支支吾吾地半晌说不出来完整一句话。

“怎么?区区五百两,阿鹭拿不出?”高四小姐似是讶然,好像没想到一样。

薛三小姐上前搀着李鹭的胳膊,在她耳边轻轻说道:“这家绸缎布庄,不是昆仑商号的铺子吗?那东海王殿下,得贤王殿下称一声兄长。可他言家是贤王殿下哪门子的兄长啊,阿姊与贤王殿下才是同父的亲姊妹,若论亲疏远近还用得着花费这些银钱买这匹布?”

李鹭心道一声,正是!她与贤王同父,来日昆仑商号也有她的一份,如何在这与这不知尊卑的小子浪费口舌。她倨傲地对着店伙计不屑道:“本小姐与你们东家是亲姊妹,就这一匹布也要收本小姐的银钱?”

“敢问小姐,可有凭证?”店伙计躬身请示。

李鹭一滞,随即喝道:“我阿姊是贤亲王殿下,你这个有眼无珠的刁仆。”

高四小姐嘴角暗中微挑,却上前拉了拉她的衣袖劝慰道:“阿鹭,此话不可乱讲。贤王殿下是皇家贵胄,不可随意乱攀亲……”

李鹭被她的一句“乱攀亲”激得口无遮拦,甩开高四小姐的手,“我乃凉州侯之女,这京中何人不知贤王是我父的私生女……”高四小姐故意迟一步,等她将“私生女”说出口,才捂上了李鹭的嘴。

吉祥宝相因着店内的争执,门口看热闹的人群里三层外三层,李鹭的嗓门又大,众人听得这句话真真切切,顿时哗然。高四小姐见好就收,拉着李鹭速速离开了是非之地。

不出两个时辰,贤王是凉州侯私生女一事,传遍了鸾京。

正在兵部处理北境诸地军务的苏禄绯也听到了流言蜚语,议事堂内的众人相互对视着,都觉得有些尴尬。

苏禄绯一笑,对这等狂悖之言不予置评,淡淡说了句,“编排皇族,诋毁亲王,凉州侯府真是好教养。”不喜不怒不咸不淡的语气,无人敢搭腔。所议之事继续回到了草原阿不都部的事情上。

三年前阿不都部内乱,大王子与小王子争可汗之位,最终却是二王子获胜,称迦上可汗。他为人聪慧,受汉化影响深知中原的智慧,他平定内乱后便向定康帝上书陈词,力表阿不都部对大干的忠心不渝,俯首称臣。今年五月欲进京纳贡,礼单都已呈至京中。

二王子的夹缝求生、笑到最后,其中有瞳山的手笔,赤缇将阿不都部作为苏禄绯的退路,若他有闪失,也可保苏禄绯有安身之处。

迦上可汗的可敦是西域小国的王女玛娜公主,苏禄绯于其母有救命之恩。但苏禄绯此前交代过,不欲透露两方熟识的关系,以便朝中的猜忌。朝中并无人知晓苏禄绯与阿不都部的联系,迦上可汗入京纳贡,一切公事公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