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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缝插针(2 / 2)

“皇姊,我是您妹妹,如此客气,真是生分”,昭宁公主嗔怪,语气模样与皇后十分相似,她带着一丝撒娇讨好,问道,“皇姊,说说韩世子呗。”

正如昭宁公主所料,佑安长公主偷放伪造宝玺一计不成,再生一计,便是明目张胆以淑太妃名义,赠宫人于贤王府。

正所谓长辈赠不可辞,佑安笃定苏禄绯这个时候不会给自己落人话柄,断然不会推辞,她坐在正厅上首苏禄绯的身侧,指着堂下两个嬷嬷和四个侍女笑着说道:“这么大的王府,没有得力的人替殿下照看着,看管着这些下人可是不行的。齐嬷嬷和钱嬷嬷是我母妃宫中的老人儿了,熟稔宫规守节知礼,在任何场合必不会给皇家丢脸。有她们替殿下管着这王府内院,可放一百个心。”

“劳长公主殿下费心了。”苏禄绯噙着淡淡的笑,正如佑安所料,并没有拒绝。

佑安笑得舒心,啜饮了一口茶,将茶盏放在身侧,指着廊下的王府侍卫刚要再敲打一番,一名身穿正五品女官服制的中年妇人携两名女史在堂下见礼,苏禄绯示意三人入厅,并向佑安介绍道:“这位是林氏,早年在我母亲身边便是六品女官,她的母亲是先皇后娘娘的陪嫁嬷嬷,我母亲在苍清山的时候就侍奉左右,想必长公主殿下您以前也见过她们母女吧。”

林女官与两名女史盈盈下拜,身形仪态,挑不出半点错处。

佑安畅快的心情戛然而止。林氏,她自然见过,宣德皇后陪嫁嬷嬷的女儿,贤王开府后两名女官中的一位,当年京中贵女都要以礼相待之人,听说当年被送走了,没想到,今日在这遇见了。她隐隐咬牙,挤出笑意:“真是许久未见,这些年你在何处?”

“回长公主殿下,先主遭难,奴婢受金陵郡主庇护多年,已是愧对主人。如今听闻少主人归京,蒙少主人不嫌厌弃,允奴婢再效犬马之劳。”

佑安心中冷哼不止,先主遭难?遭谁的难?说给谁听呢!怪不得苏禄绯对她带来的人欣然受之,有林氏在,齐、钱二人就进不了苏禄绯的身,也掌不了这王府后院的权。不出数月,这二人就会被寻了错处打发出府。佑安心道还真是小瞧了她,原以为多年离京,贤王旧部在京中没了爪牙,没想到此等内宅琐事竟准备周全。

前院内宅,竟是丝毫不给人见缝插针的余地。

佑安气结,此前大长公主想借王府修缮之时将伪造的调兵玉玺埋在后园,结果被苏禄绯先发制人,没能成功。这次齐、钱二人多半又是两颗废子,佑安有些烦躁,连午膳都没有在贤王府用,就打道回府了。登上马车挑帘回望王府外侍立的王府扈从,心中不禁暗骂了一句,不知廉耻。

高府书房中,高正修得知佑安长公主的行径后,罕见地动了怒,“都什么时候了,还弄那些妇人的手段。”绀蝶三人正撞到寒鸦卫手里,皇帝这次摆明了不会被糊弄过去,连带着陈年往事一起挖,保不齐会扯出来当年枢密院副使袁封逸。

以前瞳山不跟着搅和朝政上的事,绀蝶绰绰有余。而瞳山和寒鸦卫联手,一个在明一个在暗,当年绀蝶的手笔也并不是天衣无缝,再往深了查他也是跑不掉的。眼看镇国公府复起,郑国公自顾不暇,真是没一处让人省心的。

高琦犹豫地提醒道:“父亲,贤王这次表面上捅出来的铜矿之事,其实便是在发泄对当年的不满。不如我们把凉州侯……”

“蠢货”,高正修砸了一个茶盏,高琦瑟缩噤了声。先不说凉州侯一直以来都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主儿,守着偌大的商号和军马场居然能被连年打压毫无还手之力,导致凉州赋税多年不济。

单说空占着苏禄绯生身之父的名头,竟然拿捏不了她一点。苏禄绯宁可认外族蛮子为父,也坚持不认凉州侯,清党朝臣也就做不实她私生女的身世。可即便如此,高正修知道苏禄绯不会杀凉州李氏,顶多是个变为庶民的落魄下场,但对其余清党和祁魏旧戚的清算,她不会手软。

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正月十七,先贤王娴真的寿辰。苏禄绯一早便前往大安德寺上香,仁明殿女官奉礼陪同,礼王妃也稍后一步赶到了寺中。申时三刻回府,临一已在满余轩外等候。苏禄绯定了书房不得随意进出的规矩,纵使是当值侍卫未得令也只能在外等候。

“殿下,今日高正修与袁封逸在碧湖庄园垂钓,周围太过空旷,无法靠近,所谈内容不详。”

“就他们二人?”

“是,各自只带了三四名护卫,高正修辰时二刻到的,半刻钟后袁封逸到,未时初相继回府。至您回府,二人无宾客拜访,也无其他异动。”

“嗯,我知道了。”

临一拱手,有些犹豫地开口道:“殿下,凉州侯及其长女预计二月初五入京。”

苏禄绯听到凉州侯的消息,翻看奏报的手一顿,冷哼一声将盖碗的顶盖重重落在桌上,临一的心也跟着一跳。少主不喜凉州李氏,虽知不会被迁怒,但每次禀报时临一都是硬着头皮,生怕言语不当触了少主的霉头。

凉州侯李夜白,一妻一妾,两子一女,正妻为郑国公之女平阳县主,只生了一个女儿李鹭,无封号;一妾为老凉侯夫人的甥女,李夜白表妹。两子皆为妾室所生,长子记在平阳县主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