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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犯(2 / 2)

“噢?”带土按住她的手,冷嗤,“你还想要……怎么联手?”

“你只能装上一只轮回眼吧,不然就会在无尽的力量中迷失。”

勾住他的脖子,阿七倾过身凑近,两个人的距离在缓缓拉近,最终突破了正常的社交距离,停留在了一个随时可以杀死对方的危险范围内。她忍住想要在这里杀死他的欲/望,附在他耳畔轻声道:“毁掉又太可惜,藏起来也会被绝发现的吧……不如把另一只轮回眼交给我。”

带土倏忽眯起眼,望向她的猩红色眼眸中充斥着危险的气息。

“你可能没这么信任我,不过……我带了见面礼。”

又是见面礼……带土回想起了一些并不美好的回忆。

阿七向后退了一寸,将手伸进腰间的忍具包,迎着对方警惕的眼神中,用小尾指勾出的苦无在空中转了一个漂亮饱满的圆弧,尖端对准了自己的左眼,笑得无比坦然,“这盘棋,只有我和你命运相连,也只有我才能帮助你摆脱。”

“我的左眼和右眼,选一只吧,选会对你造成威胁的。”

垂落在身侧的手指微不可察地动了动,仅露在外的绯红色写轮眼带着警戒的意味审视过阿七苍白的面孔,宇智波带土冷漠地任由锋利的尖端沿着眼球的轮廓缓缓刺入,血珠从眼角滚落,并未做出任何选择。

阿七催促:“还不选吗,那就默认左眼了。”

“距离此次虚化结束还剩下三分钟左右,在你的绝对领域中我也无法发动「久延毗古」。”

“你的右眼……”对方沉声。

听他这样说,阿七听话地闭上右眼,开启万花筒后又睁开。

是和左眼一模一样的花纹,她扬起嘴角,甜得像是诱捕蜜蜂的糖,试图打消了他的疑虑:“也不是止水的眼睛噢,是「阿七」的眼睛,我发动不了任何瞳术。”

心念微动,宇智波带土果真如她所想那般缓慢地擡起了手。

包裹在黑色手套中的手指轻拂开带血的苦无,如蜻蜓点水似的落于她左眼上。这么近的距离,足以他看清阿七那微微抿起的嘴角,轻颤的眼睫偶尔会遗漏出一星半点强行压抑着的紧张情绪,让他不由得想起曾在忍校时期和同伴一起喂过的流浪猫。

会为了食物而讨好人类,压制自己害怕的本能,装出乖顺的模样。

“那就……右眼。”他的手指从她的鼻梁上滑过,定格在右眼前。藏在背后的左手悄无声息地握紧了从袖中滑落下来的苦无,摆出蓄势待发的姿态,只要对方有任何动作,随时都会以迅雷之势直击命门。

阿七睁圆了眼眸,貌似对他的行为一无所知,轻声道:“轻点。”

“哼,原来你也会怕痛吗?”

宇智波带土冷哼,指尖用力,指腹的位置回馈给他柔软且富有弹性的触感,他顺着眼球凹陷的边缘,毫不留情地往里深入——直至截断眼部神经,完全取下。

又是一日的傍晚,熙熙攘攘的学生背着包走出了忍校。

黄昏铺满了街道,忍校的流浪猫轻蹭着他的裤腿,用矫揉造作的嗓音索求着他手掌中的食物,同窗三三两两地在他身边结伴而过,时不时喊着他的名字。

唯独褐发少女停下了脚步,弯腰看他:“带土,原来你在这里啊,我终于找到你了。”

他带着无限的期盼擡头,可夕照早已模糊了她的笑容。

唯有……

唯有眼眶中的那只猩红无比的写轮眼在飞速转动,异常清晰。

“哐当”一声闷响,左手的苦无握不住,掉落在地。

宇智波带土如梦初醒般垂下手。

「……我在做什么?」带着这样的疑问,他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即便从头到脚包裹得无比严实,还是可以令人感受到他此时此刻的迷茫。「玉响」的副作用很大,即便是宇智波带土,脑子里也出现了片刻的空白,只可惜还没等他想明白,旋即又坠入了幻术之中。

在那个幻术里,他必须重温完曾经的自我后才能脱离。

——忍6、体4、幻3。即便年纪增长,幻术依然是他最薄弱的一环。

阿七捂着眼,鲜血从指缝间溢出,唇齿间尝到了铁锈味。

宇智波带土刚才是真的想取走她的右眼,也产生了在自己的神威之中杀死自己的想法。只是结合前几次被她坑害的经历后,他不得不考虑得更多,却导致他认为她会故意将左右眼的方向调换。

实际上,右眼的写轮眼根本没变,依然是阿七自己的眼睛。

在计算好了时间后,会自动触发「玉响」。

“白/痴,把轮回眼交给我。”她喘了口气,冷笑着向他摊出一只手。

***

三分钟后,神威自动解除。

宇智波带土被迫在「玉响」中渡过了由阿七为他编写好的人生剧本。

她编织了一个他们合作后的完美世界。

没有战乱,只有火之国一个国家。

短短几分钟,他却真的走过了漫长艰辛却又虚假繁荣的一生,最后他独自一人站在了木叶的最顶端,印着「六代目火影」字样的御神袍握在手中的柔软触感直至回到现实后都久久未散。

那厢,阿七已经擦掉了眼角的血。

一转头见宇智波带土垂着头,愣愣地盯着自己的手掌看。

“居然这么恋恋不舍吗,不如把我的借你玩玩吧,”阿七掏出了自己的御神袍,隔空抛给他:“「六代目火影」的御神袍,是村里最好的裁缝师一针一线熬夜做的,就连字样都是她手工绣出来的。”

如果鹿久知道她拿着这件象征「最高权力」的御神袍这么玩,大约会气得罢职。

白色的宽大衣袍陡然从头顶落下,遮蔽视野。宇智波带土不由得一怔,脑海里骤然回想起了刚刚发生的事。他有些恼怒地将扯下袍子,将其揉成一团捏在手中,对着阿七咬牙切齿:“居然敢耍我,是想死吗?”

——不仅没有拿到写轮眼,反而还因此丢失了一枚轮回眼。

“玩够了就还给我,这东西我要还给鹿久的。”把玩着手里的大天狗面具,阿七抱着手臂倚靠在窗棂边,对他的威胁充耳不闻。

铁之国的夜晚下着雪,街道上空无一人。从窗户外透进来的朦胧灯光氤氲了她脸上的表情,只能听见响起的声音中带着低沉的懒散与戏弄,“但是你好像很喜欢我带给你的见面礼,在幻术世界里与我合作是不是很好玩,宇智波……带土。”

似乎隐忍着巨大的怒气,宇智波带土嗓音嘶哑,意有所指:“………现在我们真成同谋了。”

“在幻术世界里,你已经看到我们合作后取得的成果了吧。”阿七说。

“是吗?”宇智波带土将信将疑。

「玉响」带来的副作用正在潜移默化地影响着宇智波带土。

虽然这道幻术没有「别天神」的效果来得那么立竿见影,但依然能对施术对象的现实思维造成影响。

拿着面具的手往外挪了挪,露出阿七擒着淡笑的唇角,在夜晚里宛如一朵苍白妖异的花朵,她回答:“像宇智波斑那样已经腐朽在尘埃里的人,不是好的合作伙伴。他不足为惧,而你……可以在新世界里实现所有的梦想,为所欲为。”

她的话令人心动不已。

宇智波带土的眼眸轻转,试探:“你好像很讨厌宇智波斑。”

“应该没有正常人会爱上妄图操控自己人生的执棋手吧,”看着冰凉的雪花一寸寸融化在窗户上,阿七坦然道:“不过,我对他谈不上什么厌恶,毕竟是陌生人,哪里来的爱恨情仇。”

宇智波带土轻哼,勉强认同了她的说法。

***

“锵,好久不见,阿飞。”

从角落里遽然冒出的白绝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九尾有下落了,他果然和八尾待在一起,云隐派出的人手正准备过去接应,在四国联军抵达之前,我们要去拦截吗?”他带来了最新的情报,显然比阿七的忍猫更快一步。

带土转过身,露出了身后的阿七。

看见自己的头领正和木叶的代理火影待在一起,见惯不怪的白绝立刻提供了另一个消息:“木叶的人正在朝这边赶来,估计再过一会后就会抵达。”

余光瞥向阿七,宇智波带土开始明知故问:“啊,有谁?”

白绝数着手指头,回答:“有奈良鹿久父子,旗木卡卡西等人。对了,佐助那边貌似也动身了,就是不知道会来铁之国还是会选择去云隐呢,想想还真是有趣极了呢。”

是幕僚和部下赶来了啊。新晋为「同谋」的宇智波带土看向阿七的眼神里立刻染上了恶意。

仿佛下一秒就会做出当众揭穿她真实面目的幼稚事。

古朴的茶盅在暖黄灯光下冒着蒸腾的白雾,阿七对他的目光视而不见,只是挑选着封存在储物卷轴里的茶叶,惋惜道:“真遗憾,既然这样的话,那就不能请你喝茶了,宇智波……斑。”

她刻意加重了「斑」的读音,仿佛在提醒着对方什么。

而被提醒的同谋却站在黑暗中一动不动。

看起来真打算当众揭穿她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