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成长
后来,阿七才知道药师兜给的药剂主要作用是激活其体内的柱间细胞,令其刷新分裂功能,从而达到修改总体参数的目的。
这样的药会影响寿命。
手里剑破开微凉的风,深深地没入木桩之中,碎屑四处飞散,下一瞬,雪亮锋利的刀锋缠绕着紫色的查克拉遽然撕裂黑夜,发出的声音尖锐却短促,刹时照亮了阿七黑眸中的戾色,一晃而过,她背后的樱花树应声而倒,却又被她掌心快速延伸而出的枝条支撑住。
——磅礴、汹涌的力量,和天藏一样的能力。
眸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惊艳,阿七垂眸凝视着自己的手,很快就收起了查克拉,枝条腐朽枯萎,失去了支撑的樱树在她背后轰然倒地,巨大的声响不仅惊起了黑夜中正在栖息的鸟群,也惊动了正在廊下打瞌睡的胖忍猫。
他扫兴地甩甩尾巴,“吵死了,你就不能在白天修行吗?”
有叩门声在黑暗中轻轻响起。穿着长筒忍靴的腿径直迈过他的头顶,往暖色光影中迈去,阿七阴阳怪气的声音似乎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真是新奇,从不生病的团藏先生居然住院了。”
另一人不知道说了什么。
过了半晌,他又听见阿七的声音,沉重中蕴含着一丝幸灾乐祸,“明白了,我明天会去探视的,另外,有件事需要你去处理。”
怎么这么多事要处理,不过你的心里一定在偷偷笑吧,真是太恶趣味了吧。把乱糟糟的思绪都排空,弥助张嘴打了个哈欠,把头埋进了毛茸茸的爪子里,打算继续偷个懒睡觉。
可惜脚步声越来越近,有人摸他的脑袋,把他从睡梦中叫醒。
“弥助,要不要留下阿月呢,她可是个好孩子。”
忍猫没有起床气,只是懒洋洋地甩了甩尾巴,打折哈欠:“看来你要放弃她……”话还没说完,他就被阿七抱在怀中,从脑袋一路撸到了尾椎骨,喉咙中忍不住发出了呼噜呼噜的声音,堵住了接下来的话语。
“并不是这样的。”她说了句意味不明的话语。
弥助听不懂。
片刻后,阿七放下弥助,“你看起来很困的样子,再睡一会吧。”
等弥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艳阳高照的中午了。
他伸了个懒腰,循着阿七的气味,悄悄来到了暗部的档案室。
屋外一改以往沉寂悄然的风格,站满了各种面具的暗部。弥助光明正大地从他们面前走过,有暗部想驱使,被另一个认出身份的暗部拦了下来,他蹲下身摸了摸他的下巴,伸出手指对他比了个“嘘”。
“火影大人和总队长现在正忙着呢。”
具体忙什么,弥助懒得去看,他翘着尾巴沿着墙头,在犄角旮旯里找到了自己新认识的好朋友,两人玩得尽兴后,窝在阳光下互相舔毛。
到了晚饭的时候,他在埋头吃猫粮的时候,听说松茶擅闯禁室被当场抓获,目前已羁押在地牢里。她的身上没有任何高层的手书,即便是脸色铁青的纲手姬过来也没有办法替她证明清白。
当然她想保下松茶只需要一句话,但她的身份就暴露了。
但已经没必要了。
她用自己的行动,明晃晃地告诉纲手姬她彻底投靠了对方。
“我还以为她会寻求帮助的。”
“她已经寻求帮助了——”阿七施施然地梳理着他的后脖颈上的猫毛,漫不经心地看着那株被连根拔起的樱树,淡淡道:“但是……她也发现了根本就没有那两个书的编号,这个任务,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
樱树不知道是哪位前辈栽种的,现在只能在日光下枯萎。
弥助:“纲手姬让她带着密令顺利潜入其中,她估计也翻找过,只不过在没找到那两卷文档的时候就清醒过来了。她倒戈了……因为怕被你弄死?”
她看起来倒也不像怕死的样子,只是怕死之前没有完成心愿。
某种意义上,她们其实是一路人。
“……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阿七对着空气喃喃,“我已经让她出村了。”
“执行任务?”
“是啊,执行一个真正的任务。”
“什么是「真正的任务」?”
阿七没有回答他。这种过于机密的任务,她从来都不会告知任何人。
树影婆娑,光影支离破碎地倾泻在黑发宇智波修长挺直的肩背上,她托着腮坐在廊下,微微侧着身,微长的黑发在脑后被红绳束起,小辫子随着呼吸的起伏滑落在肩头,莫名带上了几分娇俏。
“你的头发长得真快啊,这才像个女孩子的样子嘛。”弥助囫囵开口,猫粮从牙缝中掉了出来。
“是啊,和你长肉的速度一样快,”阿七帮他捡起猫粮,塞进他的嘴里,叮嘱:“趁现在多吃点,等来年到了风之国,说不定连猫粮都吃不到了。”
“风之国倒也没这么穷吧。”弥助把猫粮咬得嘎嘣脆。
“这谁知道呢,总觉得那边偏僻荒凉得离谱,”指尖开出一朵不合时宜的玫瑰花,阿七摆弄着它娇艳的花瓣,将其别在橘猫的耳后,“早点和你的小猫咪朋友们告别吧。”
有这样一只正在作怪的手按在脑袋上,弥助什么话都没听进去,他只觉得头上很痒,下意识地想要伸出后腿去挠,却被阿七按住了。
“别动,挺好看的,弥助,我很喜欢。”阿七笑起来,从身后掏出零食逗他。
真是个任性的小姑娘啊。
被喂了一条小鱼干的弥助顶着那朵娇花,忍住了想要用爪子掀翻它的冲动,漫无边际地想着:真是的,大概只有自己才能这么宠着她了。
***
十日期限如流水般流逝。
在第十日的清晨,暗部提审了大蛇丸。
例行公事般地询问过后,这位叛忍依然坚持着自己的观点。
森乃伊比喜冷着脸:“大蛇丸,你死不悔改。”
像是听到了一句笑话似的,大蛇丸忽然桀桀大笑:“那我现在认错,你们木叶是不是会就把人道主义贯彻到底呢……还是说你会把我当场释放?”
“绝对不可能。”
大蛇丸的声音更低了一分:“那就没有再问我的必要了。”
伊比喜擡眸冷哼,横亘在面部的刀疤愈发狰狞,“作为叛忍、作为木叶罪人的你只能屈辱地死去,你的名字将永久地刻在耻辱柱上。”
行刑台前人声鼎沸,挨挨挤挤地站满了愤懑的平民。
作为叛忍的大蛇丸被公开「处死」——他没有抵抗,十分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也十分平静地站在了行刑台上。穿越一片喧嚣的人海,那双金色的蛇瞳十分淡然地扫过站在高处的高层,最终定格在了一脸冷漠的纲手姬身上。
如果有人能够站在纲手姬背后的阴影之中,就会清晰地看见她的手紧握成拳。
她对大蛇丸的感情很复杂,要比所有人想象中更复杂——三忍中的两位于年少相识,生活于乱世,他们曾一起修行、一起成长,参加过第二次忍界大战,是生死相依的交情她甚至将她的亲弟弟拜托给大蛇丸。没想到光阴匆匆,她站在最高处,最后是要亲手送他去死。
大蛇丸漠视所有人的生命,却会对她说:“你是我最不想杀的人。”
迢迢的时光在她眼底倒流,光影浮动,倒映着他缩小的身影。
在行刑的前一刻,大蛇丸忽然动了动唇,冷不丁地朝着台下的观众们掀起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似嘲讽,但更像是在说:「我们一定还会再见面的。」
热闹凝滞的那一瞬,刀落。
不过,谁都没有在意在一旁的杂草丛中,悄然藏着一截代表着「幸运与再生」的白色蛇蜕,粗糙的鳞片折射着微弱无比的日光,显得诡异无比。
***
另一边。
彼时,阿七也信守承诺,带着佐助来到了火之国山脚下的一个边陲小镇,它地理位置靠近北边,周围群山连绵,因此,深秋也降临得更早一些。
或许是太过偏僻,宇智波鼬的通缉令并没有在此张贴。
这个小镇里有唯一一家甜品店,生意无比火热,人来人往。
“两位,请问想吃点什么?”唯一一家丸子店的老板站在桌子侧,一脸殷勤地询问着。
然而伪装成普通平民的佐助的注意力却并不在此。他咬着牙,眼神死死地盯着斜对侧,穿着黑底红云大氅的两个陌生人上,藏在桌下的手腕被身侧的同伴死死压住,搁置在膝头的白皙手背青筋毕露。
“请来两串三色丸子吧。”那位同伴笑眯眯地对着店长说。
她缓缓松开自己的手,问佐助,“你呢?”
佐助如梦初醒。他皱着眉擡起头,对上了阿七那双墨色的眼眸,不得不压抑住了自己的情绪,低声道:“随便什么都行。”
“那就也来两串丸子吧。”
另一桌的两位客人已经吃完了,将钱放在桌上后,他们迅速离开。
一直留意着他们动向的佐助也随之一起起身,他的动作太过剧烈,导致桌子与地面发出的摩擦声惊动了店里的所有客人,他们偏过头,好奇、探究的眼神直白地落在了他的身上。
“怎么了?”还未走远的店家折返回来,“是不是……”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佐助就解除了变身术,提着刀猛地追了出去,卷起的一阵冷风吹散了店内的其乐融融,也将店家还未说出口的话语全都变成了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