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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诺(2 / 2)

——复仇对你来说真的这么重要吗,佐助?

虽然早已明白是这样的结局,但卡卡西的心还是往下沉了一沉,他有些沉默地垂下头,微微阖起眼眸,藏起了眼中的自责情绪,任由瓢泼大雨倾洒而下。

许多年前阴鸷的回忆在这一瞬间纷至沓来,淹没了他。

“别太自责了,这是他自己的选择,并不是你的错,”帕克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安慰道,“振作一点,鸣人要尽快带回去医治。”

这样的话让卡卡西从糟糕的情绪中抽离出来。

他弯了弯眼眸,轻描淡写道:“我知道,只希望那家伙没事才好。”

好在漩涡一族的生命力及其顽强,像一株向阳而生的野草,鸣人并没有大碍,他体内的九尾查克拉正在快速修复着那些伤口,相信在等一会就能够清醒过来了。卡卡西摸了摸他的额头,又背起他,他最后看了一眼手中的护额,和一众医疗忍者踏上了返程的路途。

阿七的影分/身是在半路上碰到的。

她没戴面具,只披了一件斗篷,十分友好客气地朝他们打了一个招呼后,将背着的日向宁次交给了医疗忍者,“临时救下的,麻烦你们赶紧给他包扎一下吧。”

黑发少年遍体鳞伤,白衣染成了鲜红,面色苍白至极,一番手忙脚乱的检查后,年轻的医疗忍者松了口气,对阿七说:“好在没有伤及心脉,应该是得益于您搭救及时。”

卡卡西低声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有任务。”阿七的影分/身这样回答。

“是吗?”卡卡西随意地说着,看见落后他半步的阿七点了点头。

暗部的任务都是保密的,卡卡西没有再追问下去,但能出现在这里,他的心中也猜到了几分大概,无出其右。雨渐渐停止了,忍靴纷纷踩踏过树干,发出的声音很快就盖过了影分/身消失的声音。

“啪嗒”的一声,轻微又细碎。

卡卡西敏感地听见了。心中漫过一丝不确切的怀疑,他后知后觉地猜到了什么,果然等他再回头的时候,早已不见暗部的踪影。

——除了这个任务之外,她的确有在执行别的任务。

***

跟着药师兜穿过迂回曲折的长廊,阿七在尽头处见到了大蛇丸。

准确来说,是寄生在别人体内的大蛇丸。

似乎是刚刚完成某种奇特的仪式,他的身上裹满了渗着血的绷带,沙哑的声音透着一股孱弱之意,他就这样安静地端坐在上首,金色的蛇瞳盯着从在阴暗渐渐走出来的阿七,似乎并没有看穿她的伎俩。

也可能已经看穿,却不知为何没有轻举妄动。

没有多余冗杂的寒暄,他径直让药师兜带她去自己的房间,等他忙完这边的事情以后再教她新的忍术。

阿七酷酷地插着口袋,学着佐助不爽的口气说话,“大蛇丸,你最好说话算话。”

大蛇丸桀桀一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温和下来:“不要心急啊,佐助君。来的路上一定累了吧,你也好好休息一下吧。”

闻言阿七脚步一转。

刚要离开之际,又听见大蛇丸说:“来,先过来让我看看。”

没想到这人还挺有种变/态的温柔。

阿七对自己佐助的身份适应良好,她转过头冷哼了一声,只让他看到自己冰冷的侧脸,也不理睬他的话,“都已经见过面了吧,我去休息了。”

“我都说了不要心急,”大蛇丸阴鸷又贪婪的目光在她身上打了个转,才慢吞吞地开口:“你说对吧,佐助君,心急就容易露出狐貍尾巴。”

「佐助君」的发音被他带上了重音。

——他发现了。

阿七遗憾地想,宇智波佐助扮演游戏到此结束。

好在她本来就没打算真的瞒天过海,她能够站到他面前,已经足够。

沉闷的空气中弥漫着一丝作呕的血腥味,更添几分焦灼。

舔过干燥缺水的嘴唇,阿七看着逐渐脱离控制的药师兜,索性解除了变身术,以懒散的口气开诚布公:“是我太大意了,大蛇丸大人,假如我刚刚走上前,现在大概是一具尸体了吧。”

“是比我想象中要走得远一些。”大蛇丸语气透出几分赞许。

但更多的是杀意。

余光里闪过一道雪亮的刀光,她眼疾手快地翻身躲避,接踵而至的是一排排淬满了毒的千本尖锐地袭来,如细密的雨丝铺天盖地,不容她有一点回寰的余地。

阿七随意地抵挡了几下后就捂着肩膀中招,倒地不起。

见状,药师兜的嘴角忍不住浮起笑意,却在半途僵滞下来——已经失去呼吸的阿七化作了一缕袅袅而起的青烟,似乎在嘲笑他的洋洋自得。

电光火石之间,一把利刃忽然横在了大蛇丸最脆弱的咽喉处。

黑发少女的本体手持着刀柄,满目猩红地自他身后站起,笑容中写满了赤/裸/裸的威胁,“千万别乱动喔,我的刀很快。”

不远处,药师兜的动作罕见地停下来了。

即便知道这样杀不死大蛇丸,但他不愿意为此伤害到他。

大蛇丸却端着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没有任何动作。

僵持不下中,阿七陡然感到脖颈后传来了濡湿冰凉的触感,像是有蛇信轻触过肌肤,她沉着眸回过头,然而背后空无一物。

狭小的石室内,三方之间莫名形成了一种捉摸不透的平衡。

昏暗的烛光在剧烈摇晃后又慢慢恢复到平静的姿态,黑暗中折射着细碎的鳞光,细微的沙沙声无孔不入,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暗处蛰伏窥伺。

有蛇。

——蛇窟有蛇很正常,但直觉告诉她没这么简单。

她一面握紧手中的刀,见药师兜想要往前又狠狠往下一压,如愿听到了大蛇丸的闷哼声,而另一边的袖管之下,一把短刃悄然滑落于掌心。

她仍然装作对峙的模样,将注意力缓缓转移到侧后方,寻觅着机会。直至一滴又一滴温热的不明液体滴落下来,缓缓地顺着脊椎的弧度往下流去,阿七才明白对方的意图,也找到了机会。

余光微动,她微侧过身,乘其不备猛然发动进攻。

锋利的短刃在她的左手掌心转了一圈,划出一道漂亮又圆满的弧影,旋即又狠又准地划开已经对准她肩膀准备下口的畜生的咽喉,霎时间腥臭的血液喷溅至半空,似下雨淋了他们满身。

她下手很重,蛇头与蛇身分离,断成了两截,“啪嗒”、“啪嗒”接连摔落在地。

坐在椅子上的大蛇丸发出了一阵痛苦的嘶鸣声。

他的胸腔剧烈地上下起伏,腐朽脆弱得像个将死之人。

任由腥臭的蛇血划过自己的脸,阿七冷冷地提高了音量,“我都说了——别乱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