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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变(1 / 2)

36.政变

从天台回到稚姬居住的旅店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

阿七悄无声息地翻进窗户,带进屋子的轻风吹动了燃烧着的烛光,也惊动了正在伏案工作的稚姬。

“还顺利吗?”她擡头问。

阿七点点头,吹熄了桌上的蜡烛,提醒:“按道理,您该休息了。”

黑暗骤降,月色透过窗棂,铺洒在地板上。

阿七的夜视能力不错,她望向桌上放着的名单,看见稚姬将大臣们的名字排列得密密麻麻,有些上面还被她打了“叉”,有些则在后面打了“勾”。

稚姬走到她身边,附耳低语:“打叉的明天悄悄处理掉。”

阿七:“我明白的。”

“父亲的护卫队队长是我的人,哥哥的护卫队都是酒囊饭袋,不成问题,另外,内阁大臣们几乎都已经被收买。”稚姬光着脚在地板上转了一圈,沉吟思索,“等我根基稳固,你就回木叶吧,父亲安插在三代目身边的人也要清理一遍。”

轻盈的月光如薄纱般落在少女的身上,勾勒出窈窕的身姿,背后的窗外一片绿意深然,树影斑驳。

——新晋的护卫队队长绪方飒爱慕稚姬已久。稍给甜头自然闻风而动。

她不清楚稚姬给他的甜头是什么,也不太关心。

……但是绪方飒这个人。

“阿七,你在想什么?”

稚姬软软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瞬间将脑海里的杂念排空,阿七挪开目光,轻笑着回应:“您对火影大人有什么意见吗?”

稚姬:“没有意见,实际上……我是说表面上看来他和父亲的关系很好。”

阿七凑近稚姬,低声道:“太麻烦了,不如换个火影吧。”

此话让稚姬倒吸一口凉气。

她扭过头诧异地瞪了她一眼,提高了音量,“你疯了吧。”

阿七将手指放在唇上,冷着脸做出了噤声的动作。

稚姬旋即冷静下来。

思索了几秒后,她皱着眉开口,话语中不太认同:“除了当年九尾之乱,三代目并没有犯错,更何况这些年木叶在他的带领下欣欣向荣,民意水涨船高,如果硬要逼他下台,极有可能会影响到我的地位……”

“除非——”

像是想到了什么,稚姬侧过脸,黑眸中闪烁着一种异样的光芒。

阿七点点头,说:“他老了。”

顺着她的话,稚姬的脸上忽然露出了怀念的神色,她喃喃道:“是啊,他老了,自我小时候记事起,他就已经是火影了,他会抱着我爬到树梢顶上看星星……”

往昔的岁月回忆起来都是美好又温柔的。

但阿七却打破了这种美好,冷声道:“因为年老了,所以不合适了,想要进一步和火影竞争地位,倒不如直接选个亲近您的火影。”

室内安静得落针可闻,稚姬阖上眼不说话。

阿七十分耐心地等待着——就像当年她告诉稚姬,就算是公主也有机会可以篡取大名的位置后,跪在下方等待着十六岁的公主的回答那样耐心。

她眼帘微垂,长睫盖住眸色,在黑暗中如同蝶翼轻振,翕动风云。

三年后的今天,十九岁的稚姬果决地做出了自己回应。

她拉起阿七的手,指尖在她的掌心颤颤写下:人选。

温热如蜻蜓点水似的一触即分。

“我有点害怕。”稚姬的情绪突然变得有些低沉,“我们真的可以吗?”

“别怕,有我在,”说着,阿七拉过她冰凉的手掌。尚在微笑的墨色眼眸旋即被猩红覆盖,她再一次盯紧了稚姬的脸,一遍遍地安抚她,“不用害怕,有我在。”

眼前的少女如往日般对她流露出依赖的神色。

阿七想了想,从口袋里翻出一把苦无,塞进她手里,“稚姬,你是我的后台,而我是你底气的来源。”

稚姬攥紧了冰冷的武器,她望着她的眼睛,坚定又缓慢地点点头。

阿七合上写轮眼,反手在她掌心写下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纲手姬”。

——她是现阶段最好的人选。

***

一夜无眠,无事发生。

翌日清晨,选拔中忍考试果然照常进行,一切都好像发生过,进场的时候,不再担任主考官的疾风甚至站在外墙和同事说笑。但也正如阿七所猜测的那样,执守的暗部人数比往年的规格多了一倍有余。

但风之国也是有备而来。

中忍考试秩序井然地进行,虽有小插曲但也无伤大雅。

掌声和喝彩声、呐喊声热烈地快要淹没整个会场。

阿七混在观众席中,听到许多人感慨“不虚此行”。

然而,随着赛事的发展,万众瞩目的宇智波佐助迟迟未能抵达现场,原本预定的比赛场次也一直在往后拖延,赛场的观众席上的掌声渐渐停歇了,取而代之的则是四起的吵嚷与谩骂。

几位贵族“以宇智波佐助是否能来参加比赛”为由头,名正言顺地开始赌钱。

前面的两个影级人物的背影倒是岿然不动。

春天的气温已经开始有所回升了。

坐在前排的秋原直人时不时地拿着帕子替他的妻子拭汗,两个人垂头靠在一起说悄悄话,传到稚姬这边的笑声清脆又悦耳。

阿七注意到稚姬握着扇子的手稍稍用了点力,很快又卸去了力道。

“哥哥他们的感情真好。”

阿七若有所思,试探道:“没有以前的殿下对您好。”

想起来,稚姬似乎对直人的妻子很冷漠,从来不喊她名字,更别提喊她“姐姐”,除了婚礼当日就再也没有出席过有她在的活动。

——对自己的妻子不够尊敬,也是直人和稚姬日渐疏远的一个原因。

什么事情都不是一蹴而就的。

“以前的事都过去了,”稚姬意味深长地看了阿七一眼,她优雅地展开扇子,转移话题:“佐助的对手很强,他不会预备弃权了吧,那我就不喜欢他了。”

“……”阿七想了想,“不大可能。”

他的姓氏就证明着他绝对不可能因为敌人的强大而缺席——至于为什么迟迟未来,她一瞬间就想到了一个老熟人。那个人还在当她队长的时候,总是在分队聚餐的时候顶着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光明正大地迟到。

那个时候,夕颜就会打趣:“队长又迟到了,快点自罚一杯噢。”

天藏适时地递上一杯刚满上的啤酒。

“饶了我吧。”那个人会笑眯眯地抱怨几句,然后接过爽快地一饮而尽,被汗水沁湿的银发慵懒地耷拉在他的额前。夏末的余温缱绻地停留在居酒屋外悬挂的红灯笼上,随着夜风飘飘摇摇,一直到月上中天才会消散。

聚会结束后,他们结伴着跌跌撞撞朝暗部大楼走去。

在六分队的时候,阿七还没成年,不允许喝酒。她总是和青蛙一起扶着那些喝醉的前辈们回家,几次过后,青蛙开始向她抱怨这些大人不如卡卡西队长省心。

——因为他每次都喝不醉。

最后一次聚餐是烟火祭的前夕。把前辈们都送回去后,阿七朝累得揉腰的青蛙招招手,大发慈悲地把这个小秘密告诉了他,“那是因为他把酒偷偷倒在地上了。”

被阿七发现后,银发男人还会对她竖起食指,眨眨眼,“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