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醋海翻波(二)(1 / 2)

醋海翻波(二)

此时此刻,太子满脑子都是梦龄。

他坐在太师椅里,单手支着下巴,足尖一翘一点,悄悄回味着梦龄热情回吻自己的情景,唇角不自觉地漾起笑意,眼神放空,完全忘了面前还展着一张寻人告示。

上面是中年周辰安的画像,两个衙役各执一边,平展地呈于太子殿姿势,腿脚发麻,双臂都要断了,太子殿下却仍是一句话都没,就这么瞧着画笑。

两人不敢打扰,只默默地瞧向沧州知府,向他投去求助的眼神。

沧州知府也快站不住了,斟酌了下,轻轻探过脑袋,开口唤道:

“殿下——”

“嗯?”

太子的思绪被拉回,一双眼睛看向他。

知府满脸陪笑:“殿下,这画像是下官找本地画师按监生张峦的描述所作,可能本地画师终究不如宫中画师技艺精湛,画出来的,不像您记忆里的国舅爷,要不下官再换个新画师?”

太子何曾见过舅爷?想了想问道:

“张峦说像吗?”

知府一怔,答:“他倒是说像。”

“行。”太子摆摆手,“那不必换了,就它吧。”

两位衙役对视一眼,均是一头雾水:

这么简单的吗?

知府如释重负,向两位衙役道:“去,让画师临摹几百幅出来。”

“是。”

两位衙役亦如释重负,收了画幅,一退出门外,立马各自揉起酸麻的手臂。

知府又道:“临摹完后,下官就派人张贴到沧州各个街巷,只要国舅爷进了沧州境内,一定能看到。”

“嗯。”太子颔首,微一思索,补充道:“沧州境内的道观、客栈尤为重要,跟他们交待清楚,凡遇过路道士,一定要多加留意,有姓周者,立刻禀报府衙。”

“是。”知府恭敬应道,“殿下处事周全,下官佩服。”

太子心思全在梦龄那里,语带催促:

“还有别的事吗?”

知府眼珠子一转,笑道:“公务上没了,私事么,倒是有一件。”

“何事?”

知府压低了声线:“郭运使说,他觅得一位绝色佳人,保证比昨晚的可心,今晚想邀殿下——”

“我倒是想起来——”太子擡手打断,“有句话需得你带给郭运使。”

知府忙道:“殿下请讲,下官洗耳恭听。”

太子面无表情:“《大明律》与《御制大诰》里均有明确记载,凡大明官员,上至六部,下至捕吏,凡嫖宿娼妓,皆处以六十廷杖。”

“啊?”知府懵在当地。

“昨晚他送我的东西,我会叫人退回去,再有下次,我便公布示众。”

太子冷冷撂下这句话,起身离座,大步流星的离去,只留给知府一个捉摸不透的背影。

寝居。

踏足之前,太子忽地回首瞧向平安,低声道:

“你再给我推门乱入,也处以六十廷杖。”

平安一个寒颤,连忙拨浪鼓似的摇头:

“奴婢不敢!”

太子轻轻哼了一声,迈脚进屋,平安老老实实守在外边,还不忘帮他关上门扇。

屋内的梦龄正修剪着花枝,瞧见他回来,赶忙放下手中剪刀,迎了过去:

“殿下——”

话刚出口,他已一阵风似的奔至她面前,紧接着她双脚离地,被他一把抱起,开心地转了几个圈:

“好梦龄,我想死你了。”

不知是那几个圈转的太猛,还是他眸底的笑意太过明亮,双脚落地之后,梦龄又晕晕乎乎起来,正轻轻扶着脑袋揉着,他俯首贴近,迫不及待地吻上她的唇:

“好梦龄,你有没有想我啊?”

有了先前的经验,他第一时间撬开她的齿,寻到她香软粉嫩的舌,尽情地掠夺她的清甜。

梦龄被亲得意乱情迷,糊里糊涂的嗯了一声,又开始情难自禁起来,双手攀上他的后颈,主动凑上去,迎向他,与他唇瓣相贴,舌尖相缠,不可自控地含吮,舔吸,享受那温热湿润的触感,与他吻得难分难解。

深陷其中难以自拔的何止是他?

她亦对他无可抗拒。

他们是彼此最美味可口的佳肴,见之则逃不开的诱惑,亦是彼此最精准无误的迷药,碰之便失了心的沉沦。

也不知吻了多久,他们才渐渐放开对方的舌尖,缓缓撤离对方唇瓣。

擡眸,四目相对,彼此的眼睛浸着湿漉漉的水光,脸颊晕开醉人的绯红,唇瓣更是红润润的,她羞极,撇开脸,躲开他的目光,低低匀着气。

他不由分说地捧回她的脸,抵住她的额,轻蹭她的鼻尖,柔声呢喃:

“我的好梦龄,怎么亲都亲不够。”

在他二次吻上之前,恢复冷静的她赶忙往后退了下,抢先一步开口:

“殿下,奴婢有话和你说。”

“好~”

他宠溺地应,坐进一旁的圈椅中,握住她的纤手,猝不及防地把她拽入怀中,稳稳抱坐在膝上,曲指刮了下她的鼻尖,笑道:

“说吧。”

梦龄愣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坐在一个男人腿上,如此亲密的姿势......脸颊那抹绯红嗖地晕至脖子根儿,她撑着想起身:

“奴婢还是起来说吧。”

“不,就这么说。”

他强硬拽回她,紧紧箍在怀里,为免她再挣扎,轻轻吻上她的耳垂,用半是命令半是撒娇的口吻说:

“我想这样抱你很久了。”

少年呵出的气息,掠得她耳畔痒痒的,柔软的唇亲上来,勾得她心里酥酥的,再这么纠缠下去,怕是又要沉沦,她无奈投降:

“好,好,就这样说,你别乱动。”

他得逞,放过她的耳垂,露出狡黠的笑。

她稳稳心神,语气尽量显得平和:

“殿下,咱们一早说好的,奴婢助你巩固圣心,你放奴婢归家,许奴婢荣华,大家各取所需,两全其美。如今你却——”

她顿了一顿,没有细讲下去,只道:

“还望殿下谨记当初诺言,莫要轻易越界。”

他脸色瞬变,刚刚还在甜蜜温存,她忽然就来泼冷水,真教人扫兴,但软玉在怀,也不舍得发火,思量片刻,有了对策,温柔地揽住她的肩,平心静气道:

“好梦龄,你别犯傻,爹爹春秋鼎盛,等我继位,那得猴年马月了。到时候你蹉跎成老姑娘,出了宫,怎么找夫君?便是以我给你的荣华,引人上门来说亲,但你想想,以你那时的处境,半老徐娘,容颜凋残,说亲的对象啊,给个大户人家做填房都算是顶好的,再次一点,去做人家小妾,这两种啊,无非都是看上你的钱,哪会真爱你的人?看着他们天天宠爱别个不说,还得替人养孩子,憋屈不憋屈?若是不去大户人家,招个入赘的,想那靠女人吃饭的男人,不是游手好闲的泼皮,就是被挑剩下的光棍,一个个能好到哪儿去?你这不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嘛。”

他说得入情入理,梦龄竟不知不觉听了进去,懵懵地点头:

“唔,也对。”

他轻抚她的脸蛋,顺势诱哄:

“不如跟了我,咱们自幼相识,患难与共的情分,我准爱你护你,你要什么给什么,名分、财富、恩宠,一样不少。想与家人团聚也好说,调你爹入京,紫禁城外置套宅子,随时可招进宫中相见,这样的日子,不比嫁到外面强多了?”

一时之间,她想不出话反驳,思绪完全被他带走,又懵懵地点点头:

“好像是这么个理儿,奴婢再、再想想。”

他才不会给她进一步深想的机会,此时不拿下,更待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