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你笑话我!”姬慕蓉打算敷衍了事,浅浅打了个呵欠,“人家梦到了夫君……托梦,就没睡好了。”
公主对先驸马情深似海这桩事,她已经演得厌倦了,于是继续道:“他说,让我忘了他,好好地嫁人,过快活日子。”
豫王不知道薛驸马还活着,不免赞叹,“小妹是该如此,薛驸马也是心善的。”
姬慕蓉心中腹诽,若是你知道他的真面目,就不会这么夸了。
但座上还有二哥允王,于是她收敛神情,整个人显出一副淡然超脱姿态,随后对三哥英王道:“还是三哥,终于摆脱韦氏那个坏女人了,她啊,以前总是找阿姐的错处,我记得有一回她们打马球,她骑术本就不如阿姐,还坏心眼用鞠杖去打阿姐的马,让马受惊。”
“是吗?有这事?我都不记得了。”姬令云听到,立刻接道,“多久前的事了?我和韦伏真都多少年未曾打过马球了,你那时这般小,莫不是记错了?”
小公主道:“也就是韦伏真嫁给三哥之前的事,我就算小,但记性好,那时你们还差点打起来了呢,吓得三哥挡在韦伏真面前,阿姐才没拿鞠杖敲她的头。”
老三英王看了一眼姬令云,似乎想起这事了,眼里忍不住有缩瑟之意,仿佛想起了姬令云那时的脸色非常不好。
因为那一次韦伏真的鞠杖打花了杆子,生了刺,那刺又被大力拍入了姬令云骑着的马身,马吃痛受惊后狂奔了,幸而这马儿是姬令云养大的,在狂奔不久后,被姬令云安抚放慢了脚步。
待到她下马,脸色不是惊惧而气愤,检查了马身上的伤口后,她立刻抄着击球的鞠杖,命胭红将韦伏真拽下马,当着诸位皇子贵女们的面,要打她。
这桩事是英王和韦伏真婚前闯出的最大篓子。
事后,韦伏真被姬照月勒令闭门思过到成亲当日。
但姬令云伺候完姬照月喝药后,轻描淡写扫了英王一眼,笑道:“我真的不记得了,我可不是记仇之人,妹妹也就别提了。而且未来的英王妃可不是作弊之人。”
英王听后,忍不住有些羞赫。
他回到神都后,还未曾与薛珂单独见面,不过很快就能见了。
因为马上就要在宫中有马球赛了。
他正想着,姬慕蓉果然道:“阿姐,后日二哥要办马球赛,你要下场吗?”
“我这些年疏懒练习,这一次得找人替我呢。”姬令云反问她,“小妹要上场吗?”
“我可从来不喜欢玩这些累人的事。”姬慕蓉正好借坡下驴推却,“反正这次有李从云来打,让他替我吧。”
“小妹与李家郎君马上要成婚,倒也亲密起来了。”一直未曾开口的老二允王道,“往日是阿云跟李从云更熟的吧?你们两个小孩总是来我宫中玩闹。”
“正是因为太熟悉,所以没有缘分。”姬令云毫不避忌自己与李从云的关系,“可他的人品我亦知晓,配得上小妹。”
女帝亦开腔道:“礼部还缺人,从云婚后,就进礼部,永宁你现在接了承炜的职,以后也要好好待你这位妹夫,他这小子可是懒怠惯了的。”
允王姬永和回来后,第二日早朝就被任职礼部尚书,英王也同日进入兵部。
只剩下老四托词养病,继续闲散度日。
可他却推举了王妃入户部。
往昔女官多在宫中,入六部者甚少,但她这位王妃算筹之术非常厉害,又懂茶,女帝见识之后,又见她用心做养济院之事,于是格外开怀,特许她任职户部。
女帝听着几人说话,虽闻机锋,却难得开怀,看着姬令云乖巧模样,忍不住道:“你生辰快到了,想要求什么礼物?朕尽可答应你。”
“那得让阿云想想了,陛下的礼物固然是殊荣,可姑姑的礼物才是珍贵。”姬令云哄女帝开心的话从来都是极为顺口坦然的,“或者,阿云闯了祸,也能求姑姑开恩免去打手板,也算是礼物吧?”
姬照月可不纵她,“那可不行,打手板不能免,你回去好好想,比如说再想朕赐个婚,也是可以的。”
“陛下,虽然小妹和永和都要成婚了,但你也不能再催我了。”姬令云露出倦色,“近来我可真的很忙。”
“好吧好吧,朕不勉强你。”
姬照月知道姬令云的主意大,却是自己纵出来的,成不成婚对于姬令云来说已经不是什么事,何况,一辈子不成婚又如何,她都把朱雀玉给姬令云了。
有了权力财富的美丽女人,想要什么样的郎子没有?
更何况,她近日收到姬令云行踪算是看出来了,她养出来这个侄女,是动了真情。
因为情真,所以抛却了世俗束缚,门第高低。
虽然她曾告诫过姬令云,那个小子只是好使的刀,可她却很爱惜这把刀。
于是即使身为女帝,她也忍不住调侃问道:“后日马球赛,谁替你击鞠?”
“青云书院的一名学生,名唤裴云。”姬令云朝她眨了眨眼,“长安人士,字燕度,他才学击鞠不到七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