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都听你的。”男人说。
一起买菜、做饭、洗碗、饭后散步，这种寻常夫妻过的小日子，江灏然后悔过去的三百多天里，没有跟韩露好好体验。
他用表面上的微笑掩盖着内心强烈的懊悔，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哪怕你是亿万富翁。
饭后，江灏然推着韩露来到书房前。“进来坐坐按摩椅吧，很舒服的。”
“好。”韩露脱了鞋子走进去，“丛林模式，谢谢。”韩露坐上电动按摩椅，仰着头说。
三面墙的巨幅布幕徐徐下降，吊灯熄灭，射灯打在布景上，二人仿佛置身于光影交错的奇幻丛林。
江灏然直接坐在洁白柔软的地毯上，温柔地说：“闭上眼，我们聊聊天。”
四周很静。渐渐地，响起隐约的风声，雀鸟婉转清脆的鸣叫，山涧哗啦哗啦的流水声……
“小露，如果有稳定的客户，你有没有想过自己开一家广告公司？”江灏然问。
“没有。当老板和打工完全不一样，事无大小都要管，还要承担亏损风险，我只享受设计的过程，每个月能有一万五千的稳定收入，我觉得自己就是中产阶级了。”韩露说完自己就笑了起来，她觉着的这个目标不难实现。
“你有兴趣到出版社工作吗？那也是你的兴趣爱好。”江灏然问。
“这个……”韩露认真地思考了半分钟，“也不是没有兴趣，但我更喜欢现状。灏然，你没发觉我这个人挺没出息的吗？我的愿望你也知道，要不是因为你，我至少要多奋斗十年以上。”
江灏然把韩露软绵的手贴在脸上。是啊，这个傻女子太没出息了，自己为她提前十年达成了愿望；而她却为他上了很多堂宝贵的课，千金难买。
感觉到手掌的潮热，韩露知道江灏然流泪了。她的眼角也留下了温热的眼泪。
李画舫的话像一道咒语横亘在两个人中间。
“韩露，你自己亲口说的，会回归原来的生活轨道，对不对？所以，我不算横刀夺爱。”
“灏然，你保证过照顾我一生一世，不离不弃，口头承诺也是承诺。你常说男人大丈夫言出必行，这回，请你遵守诺言。”
怀着同样的心情，两个人都不说话。
音响效果传来遥远的儿童欢笑声，好像在树林中追逐的精灵，他们唱诵着一首古诗——
“空山不见人，
但闻人语响。
返景入深林，
复照青苔上。”
按摩模式早就停了。韩露好像睡着了，其实没有，她只是不想醒来，不想起来。
她曾天真地想过，以后还能跟江灏然做普通朋友。但他们发生了关系，不久之后李画舫还会来茂城。于理于情于义，他们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韩露推了推身边的男人，他似乎也睡着了。
“我回去了。”韩露头也不回地回到卧室，关上了门。
她抱着哆啦A梦，从它的口袋里摸出一颗糖果放进嘴里，然后把脸凑到机器猫的面前，问：“哆啦A梦，这次你有没有什么法宝可以帮帮我呀？”
机器猫张着一双大眼睛，咧着半圆的嘴巴，憨憨地对主人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