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冷?”男人体贴地问。不等女孩回答,他就走上二楼,很快拿了一张灰色的薄毯下来。
他们坐在沙发上,把鞋子脱了,收起双脚,男人把毛毯抖开盖在两人的腿上。这一连串行云流水的动作,令女孩感到很温暖,竟有一种小夫妻温馨日常的幻想连篇。
女孩侧头看着男人,近距离的江灏然英俊得令人有压迫感,浓黑的眉梢微微往上扬,眼窝有点深,鼻梁高挺,嘴唇丰满,喉结凸起,看上去很性感……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女孩收回目光,说:“我就好奇疑一问,不是过问你家的私事。达叔夫妇对你格外疼爱,你待他们也很亲,不像主仆。”
男人微微一笑,说:“是啊,达叔是我们的远房亲戚,他对上有俩姐姐,是遗腹子,家境贫困。我爷爷一直接济他家。后来,达叔的母亲改嫁了。他读高中和大专的学费都是我爷爷出的。达叔大专毕业后就来茂城投靠我家,在茂城找工作。后
来我爸妈就让他到工厂里工作,他和婶婶就是在厂里认识的。”
女孩听得入迷,盘腿面向男人,像一个追着听睡前故事的小孩。
“听说达叔结婚时,礼金都是我爷爷给出的呢,所以他一直十分孝顺我爷爷和奶奶。后来我出生了,婶婶说我爸妈太忙,提出专职照顾我,所以就当了保姆。我爸妈当然是一万个放心。达叔和婶婶简直把我宠得……”
女孩接了一句——“无法无天。”
男人大笑,说:“不至于,反正就是,我的爷爷奶奶都看不过去,说他们比我亲爹亲娘还要紧张和宝贝我。我年纪小的时候不懂事,后来上了初中,妈妈才告诉我,他们生不出孩子,加上感恩我家的帮助,所以格外疼我。”
女孩点点头,问:“达叔呢,怎么就成了管家?”
男人说:“我爸爸妈妈都是商海精英,创业几年后,彩印厂的生意就蒸蒸日上,他们最信任的人就是达叔夫妇,于是就让达叔管家。他不光照顾家里琐事,还是我爸爸的司机和私人助理。”
女孩说:“难怪,我第一次看到他们就感到很亲切。”
男人刮了女孩的鼻子一下,说:“他们也很喜欢你,真的。”
刮鼻子这个动作太暧昧,女孩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她指着电视屏幕说:“看,要表演魔术了。我最喜欢看的节目就是魔术和相声、小品表演。”
男人说:“魔术,我也会变。不信,闭上眼睛。”
女孩顺从地闭上了眼睛,并且倒数了十秒。等她睁开眼睛时,看到男人手里拿着两个红色的小方盒,她的心突突加速跳动。这种包装盒,不用问,她也猜到是戒指。
男人一边打开盒子,拿出两枚钻石对戒,一边说:“我刚才经过盛世芳华,便让司机停车,这是送给你的新年礼物。”
女孩盯着戒指,摇摇头,不想左手已经被男人抓起,一只闪闪发光的钻石戒指已经套在了她的无名指上。然后男人自己戴上了另一枚。
“江灏然,你什么意思,贵重的礼物我不收。”女孩企图摘下戒指,被男人按住了手,他说:“演戏嘛,一定要逼真完美,连我爸爸那样的直男,都问怎么不见我俩戴结婚戒指,外人就更加存疑了。你怵什么?反正你又不喜欢男人。”
女孩咬了一下后槽牙,为了显示自己不怵,也就放下了手。
十一点半过后,女孩开始犯困。男人似乎知道她的生物钟,伸出一条手臂,温柔地说:“靠一会儿,到点我喊你。”
男人一旦温柔体贴起来,简直要命,不是你不能反抗,而是不想反抗,像中了蛊术一样,只能乖乖的听从指令。女孩果真就把头靠上去,闭上了眼睛。
“到点了,我们一起倒数吧。”男人轻轻地拍打着女孩的肩,他刚才已经痴痴地凝视了女孩小半个钟头。
“到点了吗?”女孩揉了揉眼睛,很快就清醒了。
他们站起来,跟着电视里面的主持人和嘉宾一起喊:“十、九、八……三、二、一!”
“韩露,新年快乐!”
“江灏然,新年快乐!”
他们送上了彼此真诚的祝福,刚好是韩露住进来的整整第九个月的凌晨。
外面很冷,寒风嗖嗖;屋里很暖和,氤氲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