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韩露也没真想过跳楼,她才没那么愚蠢呢。她刚才就想在阳台上喊救命,城堡里那么多人,一定会有人听见的。
女孩看到男人已经恢复了理智,知道危险已经解除,但仍然不肯放下挂在栏杆上的腿。
男人走前一步,伸出手说:“听话,下来,我保证不再混蛋。”说完,他又试探着走前一步、两步、三步,最后抓住了女孩的手臂。此时,他的心才稳定了一点。
女孩默不作声的往屋里走,突然在进门后停住了脚步,因为她看到了一面照片墙。
屋里虽然没有开灯,但靠近阳台的地方有庭院灯,光线很好,整面墙贴满了照片——那是曾经的一家三口。
男人阻止不及,女孩已经打开了射灯的开关。
女孩呆呆地看着一帧帧的旧照片。襁褓中的婴儿、爬行的娃娃、骑在父亲肩膊上的小男孩、拿着飞机模型的神气的大男孩、穿着破洞牛仔裤酷帅的少年……江灏然从小到大都那么帅!
那个爱笑的男孩现在去哪里了?
照片记录的还有一对恩爱夫妻。他们要么并着肩,要么牵着手,要么头挨着头,脸上洋溢着甜蜜的笑容。
女孩终于知道了男人不许别人进他卧室的秘密。当然,江达夫妇知道。她忽然难过起来,替江灏然难过,也替自己难过。江灏然是失去,而自己却从未拥有,关于一家人温馨甜蜜的回忆,她一桩也没有。
女孩慢慢转过身,双眼含泪,主动拉起男人的手说:“放了江叶升。”
男人摇摇头。
“很多事情都回不去了,我不希望你做犯法的事儿。求你了,放了江叶升。”女孩低低地说,像在商量,像在哄孩子。
男人摇摇头。
女孩的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她抱住男人,一边哭一边说:“江灏然,你违约了。”
眼泪浸湿了男人的前襟,贯穿了他的心脏,让铁石做成的男人开始一点一点变软。他环抱住女孩说:“我答应你,明天就放人。”
女孩摇头,固执地说:“现在。”
男人摇头,固执地说:“我不能功亏一篑。”
女孩忽然擡起头,严肃地说:“你命人现在就放人,都则,我报警!”
男人松开手臂,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好啊,你报警去。我有钱,可以请最好的律师,但江叶升以后都别想待在这个家了。”
女孩怔愣的看着这个被仇恨蒙蔽了心性的男人,那可是涉及二千万的绑架啊!此刻,她对男人只剩下了同情和怜悯,一个人活成这样,究竟有什么快乐可言?!
“不,我不要报警。江灏然,你要是坐牢了,我找谁离婚去,你不能拖累我。江灏然,你是男人,不能出尔反尔。”女孩再次抱住男人哭了起来。
女孩的眼泪极具杀伤力,一如她的笑容极具感染力。
男人拍打着女孩的后背,低低地说:“我答应你,明天江叶升会毫发无损的回来。我违约,我认了。”
两人相对无言。
女孩又走到照片墙的面前,借着屋外的光线,一张一张地看着那些旧照片。
男人站在她的背后,那种被人揭穿心底秘密的难堪已经消散。是的,他就是活在过去,希望回到过去。但唐承风说过,韩露今天也说了,很多事情都回不去了。
为了防止女孩乱来,男人将她囚禁在卧室过了一夜,只不过,女孩睡大床,男人睡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