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女人的牙关都在颤抖,哆嗦了几秒才接着说:“他们剁了阿升一根手指下来,傍晚我们吃饭的时候送到家里。”
看着女人害怕地哇哇哭起来,男人不耐烦地说:“闭嘴,别吵着我媳妇休息。”
女人马上噤声,竟然跪在地上磕起头来。
徐子珊之所以不敢把这件事情告诉江鲲,因为她从一踏进江家大门就被耳提面命,绝不能沾赌博和吸毒。
叶芳菲早就对她说过,你可以游手好闲吃喝享乐,但打麻将都不行,一旦被老爷发现,别说妈保不住你,阿升也保不住你。
当时徐子珊还开玩笑地说,阿升要是跟朋友娱乐玩几把呢?叶芳菲说,那他也会被逐出家门自生自灭!赌博都是局,尤其是我们这样的人家,万万碰不得。
女人见男人不说话,似有心软的意思,抹去了眼泪,从地上站起来,重新坐下,说:“大哥,我给你写欠条,只要你愿意帮我们,二千万的本金两年内必还清,还给你利息,一分,不,两分利息,可以吗?”
男人不说话,女人又想跪下去磕头。
“我不稀罕你的利息,钱,我有的是!”男人看着眼前卑躬屈膝的可怜虫,只希望这个向自己磕头的人是叶芳菲。
“大哥,绑匪说明天会剁阿升一个脚趾头送过来。他们说,欠债还钱天公地道,尽量也不做杀人放火的事,收到钱就放人。大哥,求求你。”女人可怜巴巴地望着男人刀刻石雕般俊美的脸庞,不明白这人的心肠怎的比铁石还要硬。
男人终于开了口,“调集公司和我茶行的流动资金,再问朋友借一些,勉强能凑到。只不过……我刚才说了,我不缺钱。”
不缺钱——那是什么意思?徐子珊愣了半分钟,想来想去,终于,她试探着说:“大哥,我承诺把彩印公司那20%的股票转让给你,不,是无尝赠与。”
男人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说:“你说,不算数吧?”
女人说:“白纸黑字,我现在就写,阿升回来后必不会反悔,只求这件事替他保密。大哥,请你相信我,钱财身外物,何况这股份都是老爷送的,我们只当他老人家没送过。”
说完,女人左顾右盼了几眼,走到电视柜前,拉开抽屉,找出纸和笔。
男人活动了一下手臂,慢悠悠地说:“还不够,要写上因赌博欠债这个原因,还要叶芳菲签名。”
女人的身体僵住了。
男人说:“我不是威胁你们,股份转让后,欠条会交还给你,怎么样?不过…..徐子珊,我建议你最好报警,这样,在媒体舆论的压力下,公安办事也更迅速高效。”
女人慢慢的转过身,垂下了眼睑,说:“大哥,我这就回去让妈签名,只求你一定要帮我们。”
徐子珊踉踉跄跄地走了,不到十分钟又来了,停留几分钟后又走了。
客厅恢复了沉寂。
男人闭目仰头靠在沙发上,一双长腿搭在茶几上,静默了十分钟,才慢慢地站起来,往二楼走去。
当他走到二楼时,猛然看见韩露就站在拐弯处,身体像被钉在墙壁上,一动也不动。
刚才的对话韩露都听见了,是吗?从女孩惊慌的神情看来,一定是了!
“韩露,没事,我会帮江叶升的。”男人用安抚的声音说。
女孩缓缓擡起头,望着男人的眼睛,看了数十秒,企图洞悉这个男人的内心世界。她艰难地问:“江灏然,你绑架了江叶升,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