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阅文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我寻思着都过去几个月了,你的身体也恢复过来,才敢登门。”
江鲲开玩笑地说:“怎么,看看这个死对头还剩多少日子?我告诉你,老潘,我家灏灏青出于蓝,生意场上你还是略输我江家一筹。”
潘阅文不屑地说:“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的脑袋开过一次,思想却还没开,钱是挣不完的,倒不如趁此机会把彩印公司董事长的职位让给灏灏。”
“你还别说,我生病这事儿,真是因祸得福。十几年来,灏灏现在才肯叫我爸爸,还在医院服侍了我几天,连上厕所也扶着。值了,值了。”江鲲说。
“我怎么看不开,除了彩印,我还有那么多生意。只不过……”江鲲喝了一口茶才慢慢地讲下去,“那样就对小儿子阿升不公平了。”
潘阅文摇摇头,说:“老江,要这么说的话,你对嫂子、对灏灏更不公平了。鲲鹏是嫂子和你一手创办的,本来就跟别人不相干。再说,一山不能容二虎,你终究是要老的,把俩儿子放在一起干嘛。让阿升去管贸易行、纸业公司或者出版社不更好吗?”
江鲲沉思,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他问:“咦,你这次来怎么不叫上老吴?他上个星期还打电话问候过我,说给我送几斤海参。”
潘阅文的手指在茶几上点了一下,放低声音说:“老吴也想和我一起来,但我今天只想跟你说说心里话,不想有旁人。”
“噢,还有别的事儿?”江鲲眯眼看着潘阅文,他们相识几十载,即是生意上的竞争对手,也是惺惺相识的好朋友。
过了足足一分钟,潘阅文才说:“关于叶芳菲的一桩新闻……不算新闻,一个月前的事情了,你可有所闻?”
江鲲茫然地摇摇头,追问是什么事。
潘阅文说:“你的家事我本不该置喙,但有些事情,可能全世界都知道,只有你一个人蒙在鼓里。新闻是从网上看来的,是真是假你自己掂量。”
说完,他在手机上点来点去,翻开了一系列截图,递到了江鲲的眼前。
江鲲的脸色逐渐难看,从红变黑,最后变成了铁青色。
“老江,当初我知道你跟叶芳菲有一腿时,就劝你兔子别吃锅边窝边草,你就是不听。”潘阅文说。
“闭嘴,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你也不风流成性吗!”江鲲一脸不悦。
“我跟你不一样好不好?我处处留情却不留种,不包二奶,玩得潇洒快活,家里红旗不倒。”潘阅文说。
“我也没想过离婚,还保证跟叶芳菲断绝关系,可云华性子烈,非离不可,还要带走灏灏。”江鲲说。
潘阅文啧啧摇头,说:“骗鬼呢,当时小升都上初中了,还断得了?也就嫂子愚蠢,一时意气用事,只拿了几千万。换着我老婆,早把我告了个重婚罪,一拍两散。”
看到江鲲恼羞成怒马上要发作的样子,潘阅文马上说:“别气,别气坏了身子,一会儿诬告我来谋害你。哎呀,我今天来当这个小人,皇天在上,完全出于三十年朋友的交情提个醒。那事,没过几天,那则热搜就撤下来了。你说,除了当事者本人,谁会花大钱去干这事?”
说完,潘阅文当着江鲲的面把截屏图片全部删除,指着门口说:“出了这个门,我保证绝口不提此事,只当从未发生。”
潘阅文走后,江鲲靠在沙发上闭目思考。对上照片上的时间,叶芳菲说自己患了头风,足不出户,甚至连卧室也很少出。让她去看医生,她也不去,半个月后竟不药而愈了。
江鲲一个人在书房待了一个多小时,打了几个电话,直到管家敲门,说老太爷老太太正等他一起吃饭。
他缓缓地打开大门,对管家说:“明天我搬回二楼卧室,下个星期一回集团走走。人啊,天天窝在家里,什么事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