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打电话吗？」
看见这句话，林歌脸都快笑烂了。
小蛋糕你看人真准！
这还用想吗？！
要，必须要，肯定要！
他腾！地站起身！
“我打个电话！”
说罢就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正在1v1厮杀的两刀：“……”
咽了下口水，加州清光不明所以，指指林歌背影：“他怎么突然那么高兴？”
眨了眨眼睛，山姥切国广重新低下头，趁着加州清光走神的功夫，一枪给他狙回了水晶：“别管，在偷偷幸福。”
看来是和好了呀。
加州清光：“…山姥切，你耍赖！”
审神者有没有偷偷幸福他不知道，他现在倒是挺不幸福的。
-
林歌一路小跑，找了个隐蔽的角落，按下发起视频通话的小按钮。
掌心在衣服上擦了两下，铃声振动几秒后，屏幕中再次出现了那张令他魂牵梦萦的脸。
今天五条悟带了眼罩，衣服倒依旧是他那一身修身的高专制服。
他好像格外喜欢这件衣服，林歌甚至合理怀疑他可能有一衣柜一模一样的制服。
天色漆黑，便衬得他肤色愈发白皙，在暗淡的背景中像是会发光。
偷偷用敲击手机背板的方式疯狂的截着图，趁五条悟没说话，林歌绽开一个昨晚对着镜子练习了无数遍的认错表情，上来就滑跪：“对不起。”
“哈？”
五条悟看起来有些意外，问他：“你在道什么歉？”
林歌紧张的苍蝇搓手：“昨天的事…你不是问我要定位吗？”
他解释道：“当时我不是沉默了。”
“…我不是故意那样，我只是…不想编瞎话骗你。”
一个谎要用无数个谎来圆。
无论出自什么角度和立场，谁也不会喜欢满口谎言的骗子。
稍有不慎…
林歌，out！
这可不行！
-
五条悟一怔。
昨天的事，他以为睡完一觉醒来后就算翻篇了。
起码在他这里是这样。
事后他也有反思过自己异常的心绪，觉得当时那样任性真是不应该，便将这事抛到了脑后。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正打着咒灵，听见手机响就掏出来扣字拍照片，还刻意在镜头附上咒力，以此让咒灵能在照片中显现。
五条悟也有点不懂自己。
看到是林歌发来的消息，甚至幼稚的没有将咒灵一击消灭，故意把它打得七零八落。
咒灵悲惨的叫声太乱人，合完影后他就给了它一个痛快。
他的术式攻击性很强，范围也太大，哪怕精准的控制了发出「苍」时的咒力总量，也没办法把咒灵切成旅馆事件中那样的无数小块。
…也不知道这莫名的胜负欲从何而来。
-
这是一份意料之外的道歉。
五条悟早就知道林歌有很多秘密。
若不是秘密多，最开始他也不会选择和对方接触。
仅凭一句初见时对方那一句“兄弟，你好香”的奇怪发言，他就会对这个人敬而远之。
--他也有秘密。
故意托夜蛾正道做的功能性咒骸，暗地里偷偷命人调查过的个人档案，因为宿傩一句话就想过要把对方束缚在可控范围之内…
论恶劣程度，他可比林歌严重的多。
想到这里，五条悟轻笑一声，说：“好。”
闻言，林歌有些摸不着头脑，这算是原谅他了吗？
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五条悟的表情，确认自己没想错，脸上的苦闷顿时变成了兴高采烈：“对了，刚才我就想问，为什么你那边天色那么黑呀？”
“是「帐」的效果吗？”
这还是前几天一块吃烤肉自助时对方跟他聊天说的。
当然，林歌知道五条悟主要是想让虎杖悠仁听一听。
那才是正经学生。
期间林歌异想天开的想学帐该怎么落下，但他没有一丝咒力，自然成不了。
咒术这种东西就和钱一样，出生的时候有就是有，没有这辈子就是没有了。
看血脉，也看天赋。
虎杖悠仁是个意外。
虽然没有生得术式，但体质特殊，只有他才能兼容诅咒之王的手指。
天生主角命！
五条悟摇摇头，“这倒不是。”他说。
“现在是晚上九点半。”
…他也稍微坦诚一点吧。
不然总感觉像在欺负人一样。
林歌懵了：“啊？”
九点半？
晚上？
分开我能听懂，怎么组合起来就听不懂了呢？
-
他终于迟钝地反应过来两个世界之间似乎有时差。
怪不得上次打电话的时候那名女学生已经在教室里正常的上课，读‘课文’。
原来在小蛋糕的世界里，他已经开始过第二天。
“你那边是几点？”五条悟问。
林歌瞬间回神，说：“快中午十一点了。”
时间过得真快呀。
等挂断电话，他就该去准备午餐了。
麻辣牛蛙！全家桶！他来了！
五条悟又问：“肚子会饿吗？”
他记得林歌在吃「苍」时脸上露出的满足表情。
寻常食物似乎并不能给对方带来饱腹感，哪怕吃再多也一样。
即使单从林歌变化巨大的外表就能看出他一定吃到了很多能量，五条悟也有些担心这是表面繁华，忍不住多余问了一嘴。
听到这话，林歌：“…嘿嘿。”
眉眼弯弯，不用看屏幕他都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嘴脸。
小蛋糕他关心我！
他心里有我！
果然，他是有机会的吧？
难道他们其实是双向奔赴？
哈哈哈！
当然，林歌也就在心里口嗨一下，他知道这无异于天方夜谭。
幻想他和五条悟是双向奔赴，比那些诈骗短信里‘我是秦始皇，V我50，等我复活军队以后封你做大将军’还离谱。
看他不说话，光顾着的在那笑，五条悟无奈：“怎么光笑不说话？”
感觉被别人骗去卖掉也会乐颠颠的给人数钱。
说着，他心念一动。
通话页面中，背景飞速后退，不过两三秒的功夫，五条悟就回到了宿舍门口。
连忙控制住自己的表情，林歌摇摇脑袋：“不饿！我刚才还在吃西瓜呢…”
他眼底亮着星星：“可甜啦，等回去给你带上一推车，有红瓤和黄瓤的…”说完，还特意补充一句：“我亲手种的！”
嗯，播个种子也算他亲手种的。
林歌心机的给自己立人设。
他要把自己打造成一个勤奋又全能的形象。
前面的饭桶形象已经无法挽回，那他就从现在开始努力！
昨晚林歌刷了好几个情感直播间取经。
煮啵说人都会爱上和自己拥有相同美好特质的人。
五条悟美好特质太多了，一时半会儿的立不完。
就从最基础开始学吧！
只要卷不死，就往死里卷！
“你还会种地？”五条悟意外之余又有些担心。
按初见时林歌那碰一下都能把手骨头给碰坏的玻璃体质，真的能抡动锄头吗？
他想象不出来。
从打通这个电话开始，林歌脸上的笑就没下去过，“对呀，很意外吧。”
准确来说是只会种时之政府的地。
“咔哒”带上门，五条悟从冰箱里拿出一罐百事可乐和千层蛋糕，单手拉开可乐的封口。
喝了一口，随手将可乐跟蛋糕放到桌子角落，他摘掉眼睛上蒙着的黑色眼罩。
垂眸看着呆呆傻傻的林歌，他心情一下就变得很好。雪一样白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在眼下留出一连串的细密阴影。
他施然坐在林歌曾经被香的想啃一口的那只椅子上，姿势慵懒散漫，像只终于放下警惕的大猫。
林歌：“……”
疯狂截图！
我吃的真好！
怎么有人随随便便喝个可乐都这么好看？
喉结这样上下来回动简直是在诱惑他犯罪！
房间的灯光偏暖色，将手机放到支架上，也不管角度好不好看，五条悟慢条斯理的拉开千层蛋糕的包装，浓郁的奶香味一瞬间扑鼻而来：“什么时候可以回来？”
他问：“明天，后天，还是下周？”
算了算冷却时间，林歌表示自己明天就能回去，但两边时间流速不一样，他不确定会是几点。
“回来要请我吃饭？”
林歌立马比了个OK的手势：“包的！”
五条悟歪歪脑袋：“「包的」？”
又是听不懂的词。
说话间，他唇边沾了几许白色的奶油，蓝瞳中满是探寻和不解。
这副模样实在太过可爱，林歌被萌的不行。
截图！截图！疯狂截图！
他声线颤抖：“就是......答应了，一定行的意思。”
-
两人磨磨唧唧的聊了半天，最后还是林歌想着他好不容易结束今天的滴滴代打，想让他早点休息，才主动结束了通话。
听着“滴”地挂断声，林歌再也控制不住脸上的表情，原地蹦了好几下，跳的非常高，他甚至觉得现在的自己去参加全国大赛能夺冠。
YES！YES！
四舍五入这和谈了有什么区别？！
有志者！事竟成！
一份耕耘，一份收获！
过了三四分钟，他终于冷静些许，打开两人聊天页面，幸福的给五条悟改了个备注。
--草莓小蛋糕「粉心」。
加了个粉心小表情。
他美滋滋的一路踱步回到亭榭前。
加州清光还在和山姥切国广激情solo，两个人估计都有点儿上头，眉头紧蹙，目不转晴的盯着屏幕，林歌走近了他们也没发现。
他看了一下两人的战绩。
一个5-2-0。
一个2-5-0。
上面是山姥切，
挺对称。
山姥切很有天赋啊，这才玩了两把就把加州清光打成这样。
“好玩不。”林歌冷不丁开口。
-
听到林歌的声音，山姥切国广擡起半边眸子。
在加州清光正要偷袭他时，直接点了投降。
“还好…”
清光笨笨的。
闪现都能放反。
都快给他打出自信了。
怪不得说昨晚打游戏被人骂了一整晚。
没想到游戏搭子一言不合就结束了游戏，加州清光扁扁嘴，没打尽兴：“山姥切，我还没报仇呢…”
是的，哪怕被打成250，他也坚信自己能追回来。
“到饭点了，等会再玩吧。”林歌说。
说完又问：“今天中午是谁做饭呀？”
郁闷的戳着游戏中代表山姥切国广的小头像，加州清光举举手：“是我。”
打起游戏来时间过得真快呀，还没感觉到什么竟然就中午了。
加州清光都怀疑有人偷走了他的时间。
明明之前觉得一上午好长的！
林歌笑了笑。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正主在这儿，也省的他出去找了。
于是林歌直接将自己准备中午掌厨的计划告知加州清光。
-
“…准备食物？你来？”
听完他的计划，过于震惊，加州清光甚至忘了要用敬称。
审神者愿意刷盘子就很让他们感到惊讶了，现在竟然还要下厨？
他心中浮现出一个疑问。
…真的能吃吗？
林歌点点头：“不行吗？”
加州清光抽了抽嘴角：“不是不行，但这不合规矩…”
见他犹豫，林歌直接拿出自己的筹码：“扣1送地狱火。”
触发关键词，加州清光想都不想：“1。”
扣完1，看着审神者一脸‘看吧你同意了’的得逞表情，加州清光表示自己有被震惊到。
审神者也真是奇怪。
他想。
怎么会有人上赶着去做饭。
每次准备食物的任务轮到他，加州清光都会郁闷好久。
做饭很麻烦。
要清洗食材，提前备好配料，还得掌握好火候，一不小心就会功亏一篑。
因为要漂洗蔬菜，连带着刚涂好丹蔻也会斑斑驳驳。
关键是…谁能拒绝扣1送地狱火呢？
-
在承诺做完饭送加州清光一个地狱火以后，林歌成功拿到了掌勺权。
进厨房前，他还久违的见到了好几天没露头的白山吉光。
对方依旧一副神情淡淡的样子，见林歌看他，隔着几张桌子对着林歌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林歌眼尖的看到他之前腰上被溯行军划到的伤口好像还没好。
仅用白色绷带草草包扎了一下，打了个极为扭曲的蝴蝶结，不知道是谁的杰作。
付丧神在战斗中受到的伤可以通过后期审神者的「手入」来进行快速疗愈，受伤会直接反馈到本体，仅凭他们自己的恢复力来让伤口愈合比普通人快不了多少。
想了想，林歌打算等吃完饭问问山姥切手入该怎么个入法。
怎么说也是和他一块出去时受的伤不是。
-
付丧神们都从山姥切国广那里听说了今天中午的食物要由新审神者来准备的事。
他们还挺新奇的，三三两两的聚在一块小声讨论。
紧挨着三日月宗近的胳膊，鹤丸国永一脸神秘，压低声音，语气夸张的道：“三日月......”
“你知道审神者要给我们吃什么吗？”
三日月宗近歪歪脑袋，问：“什么？”
鹤丸国永：“审神者说他要给我们吃青蛙！”
他张牙舞爪：“还是会哞哞叫的那种！”
“他是什么中世纪的男巫吗？”
三日月宗近：“？”
掌中微抖的茶盏泄露了他的心绪，“…从哪听来的？是不是你新想出来的故事。”
“他自己亲口说的。”
鹤丸国永遥指林歌脚边的红色塑料桶：“看见那个没，里面装的全都是青蛙！”
过满的茶水从杯口处溢出，三日月宗近放下茶盏，“或许他只是同你开个玩笑。”
鹤丸国永无言：“不信你一会看看。”
-
厨房。
加州清光在一旁默默地帮林歌打着下手，将辣椒和其他大料挨个处理切成段。
虽说被审神者一个地狱火诱惑到同意将掌勺权交给对方，但眼睁睁地看着那些会哞哞叫的牛蛙被审神者挨个去头扒皮，留下粉嫩的内里，哪怕那肉看起来很嫩，他还是忍不住在心里打鼓。
这真的不是做什么魔法药水之前的准备吗？
他挪挪脚，趁林歌在那里调配料，小声跟山姥切国广蝈蝈：“山姥切…那个青蛙…不对，牛蛙，刚才是不是动了动？怎么死了还能动？”
好顽强的生命力。
山姥切国广抿抿唇，将生姜切成细丝：“种族特性如此，是正常的生理反应。”
加州清光哦了一声，又问：“一会儿你会吃吗？”
山姥切国广说：“应该会。”
毕竟是主人用心准备的东西…
反正…应该吃不死？
加州清光：“……”
真是可怕的忠心啊！
反正他是绝对不会吃的！
他今天就是死，从山上跳下去，也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嘴巴里出现这种东西！
-
这样想着的加州清光，在40分钟后，面前堆了一大堆骨头，谁也不如他吃得多，哪怕被辣到舌头都斯哈斯哈的吐了出来，喝口水润润喉咙，选择坚强的继续吃。
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