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什么奇怪呢,人性如此,一切为猎奇。”李二倾身上来,帮太太揉肩。
陈星依喜滋滋抱着那一摞名片翻看。原来嫁入李氏的一大好处是轻松获得优质客户群。
李二笑着揶揄:“财迷心窍,零用钱又不是不够,就乐得这么苦哈哈地侍候那一帮挑剔的太太?”又想到他现在正侍候娇妻,顿觉自己处在食物链最底端。
自嫁入李氏,陈星依现在每月有一笔不菲的零用。的确无需工作,就可以过得舒舒服服。
“她们也不全是吹毛求疵的,一位刘太太人很随和。另有好几位品位很好,寻常设计不好打发。并不全是钱的事,对我来说是一桩挑战。”
李二受西方教育,周围工作的女性比例很大,并不认为阔太太就要守在家中,不过还是心疼太太在外劳碌。
“要我说,一年做几单生意当乐趣,剩下的时间用来游山玩水,享受生活多好。”
陈星依摇摇头,道:“可能从小到大,我妈咪一直是职业女性,我看得惯了,也颇认同她的人生模式。再有,职业女性的一双手、一副头脑,便是老虎的爪子、牙齿,自己拔掉自己的爪牙,实在是天底下最傻的事。现在能拿李氏的零用钱,若有一日,我被扫地出门,又疏懒到手艺生疏,不见得能继续支撑生活。”
“阿星,你一颗小脑袋想东想西,净想不着边际的事。扫地出门?除非我死,放你自由,你可任意改嫁。”李家翰撒娇,又赌咒发誓。
陈星依揶揄他:“现代婚姻制度如此不稳定,某人又差点娶一位冯小姐。多想一想,未雨绸缪,不见得是坏事……”
“糟糕,此事是我一生的把柄,二少奶,我求你不要再提……”
李二扑过去,将娇妻抱在怀里,吻住她。
两人笑笑闹闹,正不可开交。一通电话进来,是陈母。
陈母语气急切,打过招呼后,便问姑爷在不在。
“妈咪,什么事这么着急?”
“遇到一点麻烦,实在让我觉得棘手……”
陈母大致说明了情况,原是有名对服务不满的女顾客,聚集了一帮人,在店面门口大骂闹事。警方也无计可施。此种状况已持续几日,大有愈演愈烈的架势。
“妈咪,不要担心,我们立刻出发!”
怕遇到冲突吃亏,李二叫上黄伯和几名保镖一同去。
到了黎氏美容的分店,陈星依才知道黎女士语气为何那样急迫。
一名身怀六甲的中年师奶,掐腰站在黎氏美容店门口,口吐飞沫地向来往的路人诉说自己在黎氏美容受的“非人待遇”。
她的证据倒也颇醒目,只见她脸上、手臂和裸露的小腿上都有一种红色斑疹,似乎是过敏或有什么皮肤疾病。
有外援到场,黎女士赶忙迎上来,“大妹、姑爷,你们来了。这位郭太太已经闹了几天,大约是过敏。先前协商了赔偿金,但对方死不吐口,声称黎氏美容提供的服务对她胎儿有不良影响。”
陈星依打量一圈,见两名警员远远站在角落,大约是忌惮当事一方是孕妇,不过吆喝两句,“请勿聚集,私人争端,最好协商解决。”
这位师奶身旁另有三五名壮汉卫护帮腔,不知是家属,还是雇的帮手。
如此阵仗,孕妇师奶又声如洪钟、中气十足,实在令人唏嘘。也难怪陈母一时慌了手脚,他们这几尊门神,往店门前一站,老客新客,都觉胆寒顾忌,谁还敢上门消费?
新姑爷安抚地道:“岳母,我已经跟警方打过招呼,稍迟他们会派人来调解。无非是赔钱了事,看对方的架势,无非想多要几个大子儿,大不了多给一点。我来处理!”
黎女士摇头,“他们一开口就是百万,狮子大开口,摆明了是讹诈。”
陈星依道:“妈咪,这位郭太太脸上的疹子,确定是黎氏美容的产品所致?”
“产品我从来严格把控,偶尔有顾客因为体质问题,会有局部皮肤过敏的状况,很轻微。从来没有人像郭太太这般从头到脚,起满红疹的状况。”黎女士道。
她做生意这些年,什么难缠的客人没遇过。这位有孕的郭太太似乎有无限精力,已经在此奋战三天。
最近遇到的状况太多,不管是自己身上的,还是今天这一桩。陈星依本能地想到阴谋论,还有——那日乔梅琳临出门前说她会遇到更多麻烦,当时以为是无聊的诅咒之类,想不到今日就应验一桩。
“总之,让他们这样闹下去不是办法,我们得想想办法!”
李家翰道:“我还叫了吴律师过来,不过他在出差,仓促之间,不能及时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