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和婚姻都是双人游戏,一旦一方决定退出,游戏即告终止。
罗斯玛丽又问安东尼奥的高见,这浪漫多情的法国女郎睒睒琥珀色眼睛,摆出一副多情的姿态。
“你们没有听过一句话吗?意大利男人有五十个情人。我要求不高,二十五名就够了。萨特大约做了每个男人都想做的事。”
罗斯玛丽大失所望。现在看来,还是东方男人比较好一些。
尤鲁巴有些不耐烦,“喂,波伏娃和萨特是谁,我们为什么要讨论不相干的人。”
全场哄堂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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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安·冯接手的第一桩家族生意就是售卖庄园里的咖啡豆。因西方人饮咖啡习惯可谓普及,冯禧年满心以为可以找到更好销路。
冯氏种植园的印度管家巴赫什也被派来英国帮忙。他还带来庄园里的一名种植工,负责为巴赫仕做一些做饭、整理房间的杂务。
那工人名叫奥顿。
巴赫仕曾在欧洲为冯氏做土产生意,有一定人脉和与白人打交道的经验。
在去见进口商的路上,巴赫仕叮嘱道,“小姐,有些礼仪一定遵守对方国家的常识。英国人保守、冷漠,感情轻意不外露。所以要格外留意观察。”
“巴赫仕,我在这边留学三年,已有一些心得。”
“有一年,我跟一个菲律宾人一起去赴英国人的宴会。那菲律宾人跟主家握手后,突然在对方背部拍击一下。”
巴赫仕卖一个关子,“小姐,你猜怎么样?”
虽说是老黄历,听一听也没有坏处。薇薇安拿出妆镜,边检查妆容边听,并不搭话。
“那英国人以为受到偷袭,竟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枪来,全部人都吓得魂飞魄散!”
巴赫仕得意扬扬,“原来在菲律宾,男性互相拍击背部是表示‘高兴’,可这衰仔居然如法炮制,以为英国人也吃这一套。谁知在英国恰恰相反,他们保守冷漠,非常讨厌拍打之类的肢体动作……”
“今天要见的英国进口商,告诉我更多信息!”薇薇安说。
“是,小姐。琼斯先生是英国排名前十位的咖啡进口商。我也是靠着老交情,托人联络上他,费了好大的功夫,人家才愿意见我们一面。”
天底下的打工人都有些共性,巴赫仕总不忘在老板以及老板千金那里为自己邀功。
“往年种植园外销的咖啡豆单价一般怎么定?”薇薇安问,这些年她回家的时间很少,种植园一应事务几乎不接触。
以前她也没想过接手生意,冯氏对后辈女性的教育便是培养贤妻良母。但冯禧年日渐衰老,又无中意的继承人可以揽过他肩头的重负。统共只有一个成年女儿,婚事上也不太顺利,既然如此,不如先让她试试看。
毕竟,男人掌握经济大权,女人只在产房和厨房徘徊的时代早就过去了。
“咖啡豆的价格受到产地、品种、等级、新鲜度、加工工艺等多种因素的影响。”巴赫仕一本正经地掉书袋。
“比起主要的咖啡豆生产国,我们大马咖啡豆的产量不多,品质也只能算次一级。所以定价权一向由主要的咖啡豆生产国和国家买家把持,咖啡豆丰年时,价格低一些。咖啡豆欠收时,价格高一些。还有就是国际买家的需求状况,有些年份他们很爱喝咖啡,有些年份则喝得少一些。我们的豆子次一些,会在阿拉比卡咖啡豆的价格基础上降低20-50%。”
“50%?”薇薇安惊异,“居然有这么大降幅!”
“是的,小姐。虽然是这样,咖啡这样的经济作物带来的收益还是很可观,所以老爷一直没有下令把那些咖啡树砍掉。”巴赫仕道。
“为什么不去种最好的咖啡豆?既然阿拉比卡咖啡豆价值高,我们庄园为什么不种这个?”
冯小姐是真正的门外汉,她不关心地里出产的东西,从她记事开始,种植园已经是这样。每个季节都有物产产出,货车进进出出,将这些物产运出山庄,换来漂亮的衣服和可口的饭食。
巴赫仕卖弄地道:“其实,您祖父健在的时候,庄园里是种植阿拉比卡咖啡树的,但一场突如其来的铁锈病杀死了马来西亚绝大多数的阿拉比卡咖啡树。现在的树种更加适应大马的气候条件,抗病能力更好。”
薇薇安“哦”一声,表示受教。
那琼斯先生住在伦敦西郊一处苏格兰风格的别墅,极阔气的外观,可见他所从事的进出口生意让他赚得盆满钵满。
他本人也不像多数的英国人那样苍白和纤瘦,而是一身腱子肉,十分勇武的架势。他们到达时,琼斯先生正在健身房热火朝天地锻炼,所以客人能欣赏他健美的身材。
“我们有固定的进口商,如果乍然中止合作,改与你们合作,有些麻烦。”
巴赫仕热切地手舞足蹈,用带浓重地方口音的英语说:“琼斯先生,我们今年的豆子品质非常好,我带了样品,绝对不会让您失望的。”
琼斯闻了闻手上的咖啡粉和烘焙后的咖啡豆,表情纹丝不动。
琼斯先生说:“看在是老朋友介绍的分上,可以帮忙消化一部分。不过要看你们价格的诚意。”
巴赫仕报一个价格,琼斯摇头,道:“我只能出这个价格的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