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过,若明年自己还想选香江小姐,大可继续选。李生的动作虽可恶,不算不可补救。
两个人如果能通过这件事达成一些共识,争端就不算没有益处。矛盾发生,如果当事人依然故我,那争执没效用。
“人孰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
李家翰“扑哧”一笑,气氛松弛许多,“似老夫子讲学,我有一位良师益友。”
两个人深深拥抱。
埋在温暖的宽厚胸膛里,比听一万句道歉更有妙用。
“不过要补救!”陈星依娇嗔,“弥补我的损失。”
“当然。”
李二公子从口袋里拿出一条链子,VC牌的白金链子,简单式样,中心缀几粒碎钻。
咿!李家莫不是要破产?这玩意儿做糖衣炮弹怕是不太甜。
陈星依恍然惊觉,自己胃口已经被喂得老大。
李生却道:“这是我自己赚的钱买来,第一个月的薪水。牌子是好的,只是不实惠,人家卖设计来的。”
他入BM投资管理公司已经小半年,之前一直是无薪的实习生,成为正式员工不过一两个月——才知资本家之吸血,比蚊蝇蚂蟥狠得多,若不是有家底支撑,谁扎着脖子喝西北风等得到现在。
那意义实在不一般。
陈星依看着这只手链,竟有些感动。
“前几天,有人送五克拉的戒子给我,我没有收。”她坦诚得很。
李家翰知道是那位杰森·关。黄伯查清他底细,关氏有一间会计师事务所,家境算是殷实,杰森·关本人也算头脑聪明,念科学专业。另外,陈父在关氏旗下做事。
李生得意之余,又觉女友的青睐带出些悯然,堂堂李氏的二公子,何须别人怜悯。
“那是另一回事。送戒子,10克拉以下都是碎钻。我若出手,不可能只有这手笔。”
当然,说这大话无非是靠祖荫。只是关正毅一届学生,也必得借助父母的力量,才送得出一只四五克拉的戒子。
“呵,你真慷慨。不知未来谁会有这福气。”
李生道:“自然是你!我的女友最懂放长线钓大鱼。”
浓情蜜意时,自然什么都许得。
陈星依蹙眉,这话听着恁的不像好话。不过,全是好话,怎么打情骂俏?
李生俯首,在女友眉间轻轻印下一吻,“答应我,未来不管发生什么,别轻易放开我的手。”
“你才是。”
他们用力地拖拖手,大打一架后,又是亲亲热热的小情侣。小团圆结局,人人都觉满足。
陈星依忽觉吃亏。绕来绕去,李生居然只付出这点代价。
“还有,你还要答应我一件事。”
“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对了,是什么事,保你做美国总统,我还做不到。”
陈星依露齿一笑,她爱李生的幽默感:“我要想一想,不过放心,不会是这种难度。”
-
伯威克街开了一间新的古董衣店,店面更大,装潢也更华丽。开业三天,又甩出跳楼大甩卖的折扣招牌。很快客似云来。
同行来抢生意,尤鲁巴愁肠百结,绷着丑脸,守着一爿小店凄凄凉凉度日。
好在尚有几个有良心的熟客光顾。
其中就有陈星依。
“约瑟芬,还好有你来看我。你看我这生意,离关门歇业估计没多少日子了。看看店里有什么喜欢的,我打折卖你。”
陈星依从那间新古董衣店经过,一瞥眼已经看到人家的红火。也就不难理解尤鲁巴的沮丧。
“做生意最重要是耐性,”陈星依宽慰他,“新官上任三把火,等那边三把火烧完你再看,总不能一直跳楼价甩卖吧!”
“你真好,我的小南瓜。”尤鲁巴说。
两个人说了一会话,聊一聊最近的时装新闻和天气。
尤鲁巴的椅子上放着本最新的《Tatler》——国际时尚杂志,封面是位棕发碧眼的妙龄女郎,容貌不算出众,不知为何能出现在大牌时尚杂志的封面上。
“她是谁?”陈星依问。
“玛格丽特公主,王室的某位远房公主,第28号王位顺位继承人。”
幼年时移民到英国的尤鲁巴,俨然已经是位英国通。
英国人是真热爱王室,边边角角的远房公主照样上得知名杂志封面。
“嚯,”陈星依由衷感慨,“生在王室便似拿到一只金饭碗,不像我等平民,赤条条来,一切只能自己打拼。”
这话正中尤鲁巴下怀,“可不是嘛,甜豌豆,也怪不得女孩们都想嫁给王子。单单是知名度,就够几辈子生活的。可惜我生不逢时,戴安娜王妃没生女儿与我相配。”
陈星依“嗤”一声笑,她上下审视尤鲁巴尊容,这哥们跟英俊是两条平行线。而且,恐怕英王室一百年内不会欢迎黑皮肤的人加入他们的大家族。
“是王室的损失。”陈星依笑着揶揄。
“是的,确实。”
陈星依翻到玛格丽特公主那篇采访,原来公主业已成年,将赴巴黎参加名媛舞会。
这舞会也大有名头,由传奇女公关奥菲莉·雷努阿创办,至今已有3个年头。
每年舞会只邀请十八名年轻女孩参加,这些女孩来自世界各地,必须出自名媛望族,又要有使命感和社会责任感——后两样为着舞会的终极目的服务:慈善。
也即是说,名媛舞会给女孩儿们一个美妙夜晚,她们则带些真金白银过去。貌似不是笔好买卖,但全世界的名媛仍旧趋之若鹜,似乎赶往朝圣之地,要得舞会认证,才算是真正的名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