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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3 章(2 / 2)

原来,他装作找工的乡下人,在郭家附近徘徊,趁机寻找刺杀的机会。他的包裹里放了薇薇安给他的一把枪。如何开枪,薇薇安也一并教给他。

奥顿在无人的树林里开过一枪,他瞄着很近的一棵树,扣动扳机,一阵硝烟之后,子弹击中了树干。

他又朝着树枝上的一只鸟打过去,惊慌的小鸟甩下两根羽毛,急飞而去。手.枪里的子弹有限,他不能继续练习。

如果郭氏父子像大树一样杵在那里,奥顿有自信可以射中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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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隆坡的街头很繁华,郭家附近就有卖水果和小吃的摊档。奥顿白天躲在郭家附近观察,记下郭氏父子进门出门的时间——他没有手表,就靠着太阳的高度估量。到了晚上,他就露宿在街头。街道很干净,柏油路被太阳晒得热烘烘的,只是要小心警醒,免得被走夜路的汽车碾过去。

像他这样露宿在街头,等着主家招用散工的乡下人不少。热带是天下最好的地方,除了蚊虫叮咬,乞丐和流浪汉永远不会因为寒冷而冻死。

就这样过了四五天,奥顿已经摸清楚郭氏父子进门出门的大概时间。

郭家大宅有厚厚高高的围墙,其实奥顿也可以借着附近的大树爬进去,只是里面的情形他不了解,一旦进去,就算刺杀成功,势必很难逃出来。

最理想的地点是繁华的街道上,时机是郭氏父子下车进门的瞬间。

父子二人分乘两辆林肯Navigator进门、出门。这是一种防弹车,有多层防弹玻璃、防爆轮胎。另外,车底和顶部的装甲也达到了BR6级保护。

就算两枚手榴弹丢出去,里面的人也就咳嗽两声。

车子在门口停下后,有一个保镖会先下车,给郭令德开门。另一个保镖紧跟着下车。高大魁伟的保镖像两座移动的小山,把郭令德围得密不透风。

没关系,奥顿的目标不是他。

跟在郭令德车子后面的是郭宏乔的车。理论上,保镖也会下车,帮郭公子开车门。

但有时郭宏乔不等保镖伸手,就自己开车门下来。年轻人,总是急急火火的,三五分钟也等不了。

奥顿的目标是郭宏乔。

薇薇安知道,怎样才能最深地刺伤一个父亲的心。因为她亲眼看见冯禧年在长子去世后,如何一夜白了一半的头发。

丧子之痛痛不欲生,而且还是长子,郭家的希望,明天的太阳。让太阳坠落吧!看低她,对她不敬的人都应该死掉。

奥顿耐心地等待。他决定下手的第一天,郭宏乔自己下车,但保镖很快跟了过来,时机稍纵即逝。

第二天,郭宏乔等在车里,等保镖开车门。

第三天,远远看到郭家的车子开过来,奥顿就站起来,他手上拿着一顶棕榈叶编制的斗笠,像普通的路人一样,迈着步子向郭家门口走过去。

先是郭令德下车,保镖护送。第二辆车子停下后,车门从里面开启。郭宏乔走下来,保镖距他还有两三米的距离。

嘀嗒、嘀嗒。

奥顿脑子里的时钟在计数……一秒、两秒、三秒……就是现在!

枪响了——

路边的摊贩尖叫着闪躲,两个保镖扑上去护住郭令德。同时拔出身上的配枪,循着枪声,转头寻找杀手的位置。郭宏乔的保镖也冲上去……只是为时已晚。郭家大公子的伤口在肩膀和胸口之间,伤口立刻汩汩地流出血来。郭公子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伤口,身子软下来,很快失去重心,向后仰倒。

又一声枪响。

一名保镖赶忙护着郭令德匍匐在地。另两名保镖则冲着杀手射击。人群四散奔逃,男男女女尖声惊叫,仿佛世界末日刚刚来临。

奥顿乘着乱子逃跑。他一直跑,跑到浑身精疲力竭才停下来歇脚。

开枪时脑子是懵的,只是像一具机械体,按预先设置的程序行事。

他开第一枪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得手了。或许不会要了郭家大公子的命,但他结结实实中弹了。这对一个没摸过几次枪的人来说,简直是奇迹般的成就——郭令德生平遭遇过不止一次暗杀,加上这一次,是第五次;也是郭宏乔第一次在暗杀中受伤。

郭家未来的继承人在接掌偌大家业之前,先接过了被不断暗杀的命运。人人艳羡大财阀呼风唤雨,奢华富贵堪比国王。殊不知,他们也活得刀口舔血。纵有金山银山,没命消受还不是等于零。

奥顿的第二枪,是为了混淆视听。给自己争取更多逃跑的时间。

他不确定是不是被人看到脸。他戴着帽子,还用大斗笠遮挡。就算被认出来、抓进监狱,他已经下了决心,咬断舌头也不会说一个字。不会连累冯家,更不会牵累冯小姐。

“快,送宏乔去医院!”郭令德大叫,生平没有比现在更恐惧的时候。再大的生意,再紧张的局势,也不会比儿子受伤、危在旦夕更加急迫。

两名保镖护送郭令德进门。剩下的的保镖急着送大公子进医院,一时心慌神乱,忙得脚不点地,就算抓凶手,也是之后的事了。

很快,郭家涌出一堆人。有人报了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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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查访附近的可疑人士时,奥顿已经坐上了回槟城的一辆水果车。他不敢直接回种植园,而是中途下车,挑着山路走走停停。

渴了就喝溪水和雨水,饿了就吃山间的果子和小昆虫。好在热带地区物产十分丰饶,即便在原始森林里跋涉,也不会因为食物短缺而饿死。

薇薇安由衷赞叹:“奥顿,你真好!十个男人未必抵得过你一个!”

冯小姐这一句,让奥顿所有的艰辛、濒死的惊惧都化为乌有。

他用沙哑的嗓音说:“只差一点就打中心脏,下次,我会做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