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能把老爷子气成这副模样?李家翰眼珠一转,“不会姓白吧?”
“二公子冰雪聪明,未来可期啊。”文叔不忘拍马,“估计是袋子被刮破,撒了些出来,底下人是有见识的,知道这是什么,赶忙汇报上来。如果被警方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文叔,你说的马老爷子,不会是马彪吧?”
“正是。这个马彪,你当是什么正经生意人?他早年不过是道上的马仔,为人狠厉,靠着雷霆手段渐渐爬上来,有了偌大家业。之后慢慢把黑产洗白,摇身一变,成了企业家和慈善家。”
香江早年的政商环境十分复杂,各路势力跑马圈地,固然有守规矩的能者,也不乏马彪这样的狠人。
李家翰不解:“既然知道他底细,不合作便罢,怎么放心用他的船?”
“马氏承接香江八成以上的海外货运,‘船王’的名号不是虚的。”文叔说。
李家翰想不到香江第一家族居然被马氏掣肘。
“东西呢?带来了吗?”
文叔失笑,“二公子,我就算老糊涂,也不敢把东西堂而皇之地带到李家大宅。”
“爹地,前些天,我在黄家的宴会上跟马彪碰面,马彪约我去他家吃海鲜。正好,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办吧!”
不等李唯庸应允,文叔先道:“二公子,这个马彪为人狠厉、心机深沉,若是不小心得罪了他,虽然他不敢公然与李氏为敌,或许私底下会出什么阴招。”
“文叔是怕我这个小孩子把事情搞砸吗?”
“大公子、二公子都是李氏的未来,只是眼下年纪还小,缺乏历练。”文叔老实说。
“正因为年纪小,缺乏历练,才要多在事情上锻炼。文叔,您要是永远把我当吉祥物供着,我可就永远缺乏历练。而且,正因为是小孩子,要是事情办砸了,你们这些大人也好来救场!”
李家翰拿眼睛偷瞟老爷子的反应。
李唯庸面沉如水,半晌,他道:“让他去吧。”
知子莫若父,这个小儿子虽然有几分惫赖相,但李唯庸知道,他不笨。
*
香江“船王”马彪的宅邸跟李家在石澳的大屋相距不远。
并不是有钱人喜欢做邻居,而是豪宅区依山傍水,香江屁大一点地方,这样的风水宝地不过有数的几个地方。
许是风水养人,几大家族牢牢占据豪宅区,这些年愈发蒸蒸日上。
“世伯——”
工人带着李二公子穿亭过院,走好长一段路,才到起居室。
马彪穿一件花衬衫,坐在沙发上。因为大腹便便,衬衫扯开,露出圆鼓鼓、毛茸茸的肚子。
他腿上坐着个妙龄女郎,纤纤玉手正喂葡萄给马彪吃。
乍一看,李家翰还以为是上次见过的麦琪尔小姐,再一看,居然不是。
“世伯——”李家翰招呼。
马彪把女郎从腿上推开,哈哈哈地起身迎接,“世侄,你说要来,我让人备了最好的海鲜。来来,我们边吃边聊。”
“有好菜不能没有好酒,我带了两支香槟过来。”
李家翰扬一扬手里的酒。喂葡萄的女郎是有些眼力的,赶忙上前接过,送进餐厅。
看香槟酒的包装已觉不凡,又是马彪的世交,葡萄女郎对年轻的公子哥抛一个媚眼。
女郎一走开,李家翰就睒睒眼睛,对马彪压低声音道:“麦琪尔小姐呢,不怕被她抓包?”葡萄女郎虽然也是妙龄,姿色尚可,但还比不上麦琪尔小姐。
沙滩野战不过是上个月的事儿,李家翰记忆犹新,这二位难道已经一拍两散?
马彪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横肉微微颤动。却是给了一个含糊其辞的回复:“今天不谈女人,世侄难得来一趟,不相干的人聊他做什么。”
嚯,这么快就成了不相干的人?论老当益壮,还得是马老爷子。
两个人互相让着,进了餐厅,宾主分开坐下。葡萄女郎识趣,一边站着。自有她忙的,端茶倒水、给船王夹菜擦嘴。
厨师就在餐桌边处理海鲜,几十斤的阿拉斯加帝王蟹被熟练拆开,蟹腿用粉丝蒸,蟹膏用来炒饭。剩下的蟹肉一部分爆炒,一部分清蒸。刺身少不了,海胆、海螺、海贝,各式的鱼……林林总总码起来,五颜六色的。
“世侄,冷的别吃太多,一会还有烧烤。三宝汤炖好了吗?那个你多喝点,里边有海参、海虹、牡蛎,对男人好,管保让女人下不了床,嘿嘿!”
马彪十分热情地传授经验,言辞粗俗露骨。葡萄女郎和厨师当没听到,估计已经习惯了。
“是吗,世伯?那我可得多喝点。”李家翰从善如流,到什么山头唱什么歌。
马家的厨子太好,海味又鲜甜,李家翰大快朵颐,差点把今天来的正事给忘了。酒足饭饱,他拿过餐巾揩了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