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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弓(2 / 2)

纪明意和葛氏随后一步赶来,听到只要三十两金的时候,纪明意的神情淡淡,她看了眼太平。

太平走上前,气势十足地说:“你这一会儿五十两金,一会儿三十两。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这弓不会是个以次充好的残品,专门来欺瞒人的吧?”

听太平这样讲,小贩也急了眼,忙道:“客官怎能这样说!我这弓是特地从西夷运来的珍品,连这弓筋都是从上等的野兽身上扒下来的,即便不能和‘三箭定天山’的震天弓相比,那也是百里挑一的好货!”

自己卖的东西被诋毁,小贩不由地骂骂咧咧道:“亏我还以为你们懂行,原也是些个臭屁不通的玩意儿。”

太平到底年纪小,轻易被一句“臭屁不通”骂红了脸。

还是林妈妈见状,上前帮腔说:“你如此急躁做什么,做生意如若不能做到笑脸迎人。便是你卖个千金难求的宝贝,那也只会落到有价无市的下场。”

“我们既然在这儿跟你说了半晌,自然有诚意买你的东西。”林妈妈道,“只是你这价码如跳水一般忽上忽下,我家夫人才心生疑窦。”

林妈妈先是一番斥责,又来几句安抚,最后一锤定音地说:“二十五两金,再不多谈了。”

摊主抠了半天脑壳,对林妈妈还有纪明意一行人左看看右瞅瞅,思考了好大一会儿功夫,才咬咬牙,忍痛说:“成,二十五两就二十五两。”

至此,纪明意总算笑笑,示意太平掏钱。

太平抹了抹眼睛,先是恶狠狠瞪了眼小贩,而后才翻出钱包来,翻了半天,她忽而又红着脸退到纪明意身边,低声嗫嚅:“夫人,今早出门出得急,奴婢身上好像没带这么多钱,加起来统共只有二十两金出头……”

事实上,太平随身携带二十两金已是不少。

这年头,一两金等于十两白银,十两白银在集市上便能买到一匹好得不得了的骏马,二十两金等于能买二十匹。她们只是出来逛个集市,太平以为二十两金怎么也绰绰有余了,只能说没想到纪明意一出手就如此败家。

葛氏在旁边听见了太平的话,便说:“我来吧。”

纪明意已经成家,哪好意思出门逛街还让娘亲帮忙付账,忙制止说:“我身上还有点儿碎银子。”

说着,她便去掏身上的荷包,不想居然在腰间摸了个空,她一愣,忙又摸了遍。

这次终于能够确定——她的荷包真的丢了!

今日的市集虽人来人往,但是纪明意身边还带着婆子丫鬟,等闲人都无法靠近她。

想来只有方才逛到一个摊子前时,有个小孩儿神思不属地撞了她下,她好心扶了把他的手臂,恐怕就是在搀扶此子的时候,被那个孩子偷走了荷包!

小小年纪,做什么不好,非要去偷!

纪明意恨得直咬牙,丢了银子是小,偏偏她的荷包里还随身装着陆纨送的那枚印章,等郎君回来了如何与他交代?

葛氏瞅见纪明意的脸色,晓得定是出了什么意外,便温和地问:“是银子被偷了?”

“定是那个小贼!”纪明意真真又气又恼。

她吩咐太平道:“我还记得小贼的模样,让王群去找,找穿一身石青短褐的孩子,瘦精瘦精的,和煤炭差不多黑,眼珠子贼大,约莫这么高——”

纪明意比了个到自己胸前的手势。

王群是陆府的家生护卫,今日跟着纪明意一道出来,只是市集上人太多,所以他便在市集口子等待,随时听候吩咐。

太平问:“那……弓还买吗?”

“买啊。”纪明意说。

她亲自走到小贩跟前,道:“我先付十两金,当作定金。眼下我有点儿私事处理,日落前我再来买,届时付给你全部的二十五两金。行不行?”

小贩反正也是要等今日的市集完全散了才会走,见纪明意长得娇艳,又是真的想做这桩买卖,便放松口风说:“行……行吧,我等着夫人。”

纪明意于是带着太平去找王群,吩咐了王群一通后,她亲自在这集市上一个个找,势必要将偷了她荷包的小贼翻检出来。

王群则出了集市外,带着一群手下,在城里的街上查探。

探着探着,王群碰上了正好此时从三清书院下课而归的陆承。

陆承举眸问:“家里丢人了?”

王群笑着回:“公子玩笑。是夫人的荷包被个小贼偷了,吩咐属下帮忙找。”

“荷包,”少年沉吟,认真思索道,“很多钱?”

王群忙说:“这个……属下不知。”

“行,”陆承道,“你且去找。”

“夫人在市集上?”

王群抱拳说“是”。

陆承便扭头去了互市的地方。

不该啊,陆承在心里想——按照纪家的财大气粗,一个三岁小孩儿都能眼也不眨地掏出上百两银子作为谢礼,他这个小娘,丢个钱包,至于这么大张旗鼓吗?

陆承进了互市的摊位,一擡首便撞见了神思不宁的纪明意。

陆承瞥见她的脸色,扬声问:“荷包丢了?”

纪明意心不在焉地“嗯”。

陆承擡了下眼睛,挑眉道:“里头的东西很贵重?”瞧你这非找回来不可的架势,到底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纪明意颇为烦躁,长叹一声,不置可否地说:“你爹送我的印章在荷包里装着呢。”

“可是郎君送我的头个礼物。”她意犹未尽地补充。

果然,是和他爹有关的东西。

陆承眼眸闪了闪,发出声意味不明的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