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你降临
街道上人潮汹涌。不少情侣都挨挨挤挤地贴在一块亲亲密密，徐邀星本来还觉得很不好意思，反应过来之后，就强装镇定，耳尖通红地勾住了祁止言的指尖。
“正常的奖励……是这样的吗？”
“不是。”
祁止言挑了挑眉，唇角微微勾起，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只有我的奖励是这样的。”
“……”
将手头的棉花糖吃完，两个人顺着商铺接着往前走，又买了不少特色小吃；分量不大，刚好是两个人可以分完的程度。他们尝完绕了一圈走到广场，又去商圈看了一场完整的圣诞表演。
九点半左右，考虑到徐邀星第二天还要继续上班，祁止言让司机开到停车场。两人上了车，耳膜似乎还残留着刚刚场内欢呼的余韵。
徐邀星正在看刺青屋群里的消息，小脸红扑扑的。
头发稍微有点凌乱，有一小缕翘了起来，像呆毛一样。
祁止言也有点放松地倚在靠垫上，伸手去摸她的脑袋，替她将那缕发丝摁下来。
徐邀星回过神，抿起唇笑了下，向他展示了手机页面：“我师父他们说，过两天可能要找个时间团建。”
“团建？”
“嗯，而且就在我朋友的酒吧，你之前去过的DoubleY，她们最近在搞双旦活动，”徐邀星眨眨眼，“可以带家属。”
“你那天有空吗？”
祁止言的手搭在她的后脑勺上，手指缠绕着她柔顺黑亮的发丝，两人的体温熨帖，紧密地贴在一块。
“你说呢，”他慢条斯理地开口，“你觉得我有没有空？”
“我觉得应该有，”
徐邀星盯着他那颗小痣看了两秒，
“主要，我们比较有缘。”
“……”
祁止言的喉结上下滚了滚，不动声色地翘了下唇角。
车辆启动，前后座的挡板拉上了；即使这样，车后面的空间也依然不显得狭窄，男人过了半晌才收回了手。
徐邀星还有点不太适应，往身后靠了靠。
她从刺青屋的小群里退了出来，点开刚刚跟祁止言拍的照片看了一会，看到那些圣诞装束的时候，才突然想起被自己放在一旁的苹果。
她下意识地想要开口，但擡起头的时候，又顿住了。
从见到祁止言开始，她就好像抛弃了所有的烦恼，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快乐之中。可现在十二点的钟声即将要敲响，灰姑娘的魔法就要就此消失。
她的嘴唇动了动，忽然感觉刚刚的兴奋如同镜花水月一般，一不留神就会幻化成泡影。
所幸，在她的恐惧卷土重来之前，祁止言注意到了她的目光。
“怎么了？”
祁止言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忽然明白似的“哦”了一声：“今天是平安夜。苹果还没吃。”
他伸手，去拆开包装的塑料壳。不知是不是因为之前摔过，原本光滑鲜红的果子已经跌出了好几个坑坑洼洼的痕迹。
眼看着祁止言将两个苹果都取了出来，徐邀星张了张唇，压下心中那股莫名难受的情绪，伸手去压下他的动作，小声开口：
“不吃这个了吧……都坏了。我给你买新的。”
祁止言的动作一顿，擡眸望她。
男人眸中有些微的意外，愣了一秒，就又成了笑意。
“没坏，好着呢。”
他的语气从容，轻哄着她：“看我的。”
男人用半面掌心抵住果梗，另外一手轻轻一拧，使力。
“咔嚓”一声，苹果从萼凹开始应声分成了两半。
光这样还不够，他还以拇指顶住肩部，捏紧胴部，把一整个苹果分成了四份。
最后才将饱满白嫩的果肉递到了徐邀星的身前。
“吃这个，”祁止言说，“皮就不吃了，扔我手上。”
“……”
徐邀星忍过那股莫名想要流泪的冲动。
其实她明白，不管是平庸丑陋，或是明亮耀眼，不管她变不变，那些恶心的人，都没有放过她。
只是换了一种方式霸凌她而已。
而她又想到，过去那个自己。
胆怯又懦弱，即使跟祁止言的距离只有短短的几十厘米，却也不敢迈出一步。
她不可能会回到那个时候。
相反，她会很努力地，与过去的那些人和事割席。
才不管那些霸凌者到底什么看法什么眼光，她要变得很好，变得更好。
只是想，让自己有勇气。
去争取喜欢的人。
去大大方方地，站在他的身边。
“来尝一口。”
再次对上了祁止言的目光，她用力地点了点头。
她把苹果接了过来，小口小口地啃了一会。不过她刚刚在逛小吃街的时候已经吃过了不少东西，现在已经很饱，只是吃了大概一半，速度就变得极慢。
虽然是平安夜，但见她吃不下了，祁止言也没有强迫她，而是扣住了她的手腕。
“饱了吧？”
徐邀星唇边还叼着一小块果肉，闻言傻傻地擡起头。
男人欺身靠了过来，呼吸猛地拉近，将她吃不掉的那块含了过来。
清甜脆嫩的果汁在两人唇畔绽开。
果肉的触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柔软而温热的唇瓣，像羽毛一样轻轻坠落，却烙下了一个滚烫酥麻的印记。
浅淡的果香在车内满溢。
徐邀星反应了两秒，脸彻底红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