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邀星于是应声望了过去,看到祁止言平和地冲袁肃点了点头,推拒了他递过来的香烟。
“哎哎,好,不抽也好,”
袁肃和杜文珠两人是在事情处理到一半的时候回来的,袁肃收回了本来准备打招呼的烟,挠了挠头,
“哥们,今天还真的是多谢你了,邀星师妹什么都好,就是这事儿真的有点倒霉……”
注意到了徐邀星的目光,祁止言回望过来。
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之中交汇。
祁止言淡声说:“应该的。”
“下次有空聊,”祁止言客套地拍了拍袁肃的肩膀,往徐邀星的方向走了过来,“我还有事。”
“……”
祁止言走到面前的时候,徐邀星才恍然回神。
“徐邀星,说好要吃饭的,”祁止言勾勾唇,“不会要赖账吧。”
“……不,”徐邀星回过神,张了张唇,“不赖账。”
心里乱七八糟的。
像哭笑不得,像惴惴不安。
刚好下班了。刺青屋里的大家都不想让徐邀星再沉浸在刚刚的事情里,连忙催着她出去。
“乖徒,”何伏苓匆匆地搂着她,在她脸上啵了一口,“等我们商量完,选几个地址出来,你在群里挑一下哦。好了,现在快点去吃饭!”
刺青屋的门被砰一下关上。
太阳已经落山了,朦胧的橘黄色被天际一口吞下,路灯识时务地亮了起来,照亮两人之间一拳的空隙。
他们并肩走在黑漆漆的巷子中,心跳似乎还在鼓噪,一股热气被夏夜的暖风吹得上了脸颊。
“我们就去前面那条街吃点吧,”祁止言若无其事地开口,“你想吃什么?”
“我都可以,”徐邀星即刻回复,“主要看你想吃什么。”
祁止言微微偏头,盯着徐邀星翘起的眼睫,刻意道:
“那就火锅?”
“……”徐邀星忽然低下头,伸手揉了揉脸,语气平静,“好。”
话题结束。
又沉默了。
表面上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可实际上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刚刚发生的一切,乱得离奇。
有一个念头在她的脑海之中叫嚣,她想说,却又卡在喉咙里,吞吐不得。
“你们打算把店搬到哪儿?”祁止言忽然又问。
“还不太确定。”
徐邀星顿了片刻,与祁止言的目光对上的瞬间,她又好像被烫到一样拙劣地收回了眼神,轻轻地抿了抿唇:
“可能选有安保系统的写字楼之类的,比较安全一点。”
“确实,”祁止言颔首,停顿两秒之后又开口,“写字楼什么的……我这有点人脉,之后发点给你,可以打折。”
“谢谢你啊,祁止言。”
徐邀星有点无措地转过头。
“本来是要喊你来吃饭的,结果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又麻烦你了。”
两人刚好从巷子里走出去。
天空此刻又变换了,从暖色调成了冷色调,成了一片冷涩而饱和度极高的蓝。
这段时刻叫做曙暮光,也被人称为稍纵即逝的蓝调时刻。
祁止言的发丝被风微微吹拂起,他幽黑色的眸在这样的光下显得格外明亮。
听到徐邀星说的话,他似乎不太赞同似的,发出一个无意义的音节:
“谁跟你说的?”
徐邀星有一瞬间的噤声。
一阵晚风吹来,她低下头,有点欲盖弥彰地拨弄着挡住视线的发丝,最终还是遵从本心地开口了。
“那……你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大约没想到徐邀星会这么直白。
祁止言漫不经心的目光凝了一瞬,脸侧的青筋发紧。
几秒之后,他开口了。
“他们那群人拍的照片,是P的吗?”
发丝刚被拨到一旁,就又胡乱地吹到了眼前,朦胧地遮住了她的眼前。
“……不是P的。”
“那是什么时候拍的?”
“昨天。”
祁止言忽然停了下来。
徐邀星迈的步子没他大,此刻停下,站在他身后约莫几十厘米的地方。
如梦似幻的蓝调时刻结束,天愈发黑沉。
徐邀星抿住唇。
“不早点说。你照片上看起来脸白得跟要晕过去一样,”祁止言蹙起眉,“昨天身体那么差,今天就恢复好了吗?”
徐邀星一怔。
“还吃什么火锅。我说要吃的时候,你都不反驳我一下?”祁止言看上去有点懊恼,语气硬邦邦的,“等下去吃苏泽菜。听到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