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腰惊呼一声:“什么?!孙力、孙武两位将军都折在那里了。你怎么能去收复西楚呢?”
孙禄赶忙安抚:“不要担心。我既然敢接这差事,定然是心里有几分把握的。你又何必这般担心?如今虽说是收复,但不过是北齐接连败仗,急需一场胜仗振奋民心也是威慑周遭小国,所以只要我去打一场胜仗就可,也无拘大小。接着我就镇守就是,即便是收复一县一州,也算是给皇上脸上过得去就可。”
绿腰听了还是不放心地说:“奴家不懂这些,只知道你可千万要小心回来。不然,”绿腰的手抚上小腹。
孙禄笑说:“瞧你,这般小心。等到过了三个月就告诉娘亲,她定会好好照看你们母子的。”
圣旨到孙府的时候,孙鼎若有所思地看看孙禄,倒是孙禄的娘亲等太监一走就哭出声:“儿啊!你这样一去怎么叫娘睡得着?”
倒是新娶的夫人颇有大家风范,十分淡定。尚书的女儿怎么会是简单的角色呢?她早就知道了那侧夫人兴许是有了身孕。正愁如何下手,这次孙禄要离开,真是天赐良机。不仅要除掉那碍眼的孩子,就连那低贱的胡女也要一并除去!
禄少奶奶亲自到了婆母房里,带了不少了礼物,亲自为婆母擦泪洗脸:“娘亲何必悲伤?夫君是为国争光,更何况等夫君一回来,兴许就能给娘亲挣个诰命夫人!嫡母已经离世多年,娘亲这样受宠,再加上夫君立功,到时候还不得将娘亲扶正?依我看,这倒是喜事呢!”
那女人听了转悲为喜:给孙鼎做妾室多年,她当然也是想过成为正室的。这么一想倒不再悲伤,握住禄少奶奶的手说:“好媳妇儿,娘知道你是贴心的。娘必然不会叫禄哥儿亏待了你。”
禄少奶奶笑说:“娘亲说什么呢,既已嫁给夫君,自然是一家人。我早就给家父写了书信,只待时机合适,就为娘亲请封诰命呢。”
那女人更是激动起来,同时心里痛骂自己那不争气的儿子:这样模样好、家世好的媳妇儿不知道疼惜,偏偏要疼那一脸狐媚子样的胡女,除了有个妖精像,一点儿忙也帮不上。
“好孩子你放心,你的孝心娘是知道的。那个不管怎样也不会越过你去,你尽管放心!等到禄哥儿走了,娘就寻个由头打发了那狐媚子妖精!”
禄少奶奶十分满意。
自从成亲以后,禄少奶奶独自住在堂屋里,绿腰作为侧夫人住在了东屋。可是除了新婚之夜之外,孙禄都是留宿在绿腰屋里的。自己本就是尚书之女,身份何等尊贵,岂能由着一个贱人这样踩在自己头上?禄少奶奶回屋的时候,东屋里孙禄与绿腰的说笑声刺痛了心头,不由得冷笑:就让你再得意几天。
孙禄正在交代绿腰许多事:“我走以后,你不要凡事过分容忍退让,若是她欺负你,你就去告诉娘亲。只要娘知道你有了身孕,定是会护着你的。”
绿腰温柔地说:“其实姐姐也不曾怎么欺负过我。她是正室,不过是吩咐我做些针线活,做些伺候汤药的活,都是我分内之事。更何况,我家乡的风俗,身孕满三月前不可说予人,说了孩子便会离开。”
孙禄听了也说:“那倒也是。她虽是不喜你,每月份例、每逢节礼要吃的果子、点心、新衣、首饰倒是不曾落下过。兴许是我杞人忧天了。只是到底,我心里的夫人就是你,如今只能委屈你做个侧室真是过意不去。”
绿腰环住孙禄的腰身:“夫君此话差异,奴家本就低贱,能够得夫君垂怜已经是三生有幸了。如今还有了夫君的骨肉,奴家只求能够平安诞下孩子,夫君平平安安在一起,别无所求。”
孙禄听了这话,看向绿腰的眼神更加温柔。
东屋里头郎情妾意,却没注意到隔墙有耳。直到东屋的烛火熄了,才有一道身影窜进了堂屋。
“小姐,仆婢听得真真的。那个贱人对禄少爷说:要和禄少爷天长地久在一起,要一家子一直守在一起。禄少爷还说什么心里的夫人只有那个贱人。等到得胜回来,就要分府出去住,等到出去住,就让那个贱人管家。”
禄少奶奶冷笑:“好大的口气。他以为他是谁?不过是孙府的一个庶子!我是刑部尚书嫡女,嫁给他就是低嫁!他竟然把一个贱人当做宝!”
那仆婢也说:“就是,小姐沉鱼落雁的容貌,当时求亲的人多的是!”
禄少奶奶咬咬牙:“可恨如今已成亲,断无和离可能。”
“那有何难?除了那个贱人就是了。”
禄少奶奶偏头看过来:“你明日去一趟家里。都说这贱人是北境守城官儿的妹妹,我总是觉得心里不安稳。瞧着那贱人的言行举止,何曾像是大家出来的?就连小家碧玉都算不上。更何况还有胡人血脉。我总觉得不对劲儿。你去告诉父亲,叫父亲派人去北境查明此事。务必要查出这个贱人的老底来。”
仆婢点头:“就是,仆婢也觉得不对,哪儿有好人家女儿张口闭口就是奴家奴家的?听起来倒像是,倒像是那种地方出来的。”
禄少奶奶没说话,横竖这次,那东屋的贱人是休想活下去。她已经占据了孙禄的心,若再生下孩子,那自己何有立足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