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荷好不容易哄好孩子,拿了瓜果点心的给他玩儿。赵司礼乖乖的就着翠荷的手吃着一块儿糕。太后看着,叹口气,挪开视线。马车走得快,很快就到了。
翠荷的那块儿糕加了药,孩子昏睡了过去。太后步步走进宰相府,翠荷抱着赵司礼跟在身后。
刘松云看到那小小的人儿紧绷的神经终于有些放松:“太后娘娘何必亲自前来?”
太后只说:“哀家不亲自来,怎么放心?现在哀家已经将孩子带来了,你也该放了皇上了吧!”
刘松云伸长脖子看看说:“孩子到了老夫手里,自然会放了皇上。”
刘松云的心腹便走近去,翠荷不情愿地将孩子递过去:“小皇子睡着了,别吓到孩子。”
那心腹小心地接过又走回刘松云身边。那孩子裹在一团纱被里,只露出半张侧脸,睡得正香,刘松云只瞟一眼说:“哈哈,谢太后了。现如今还有最后一桩事麻烦,请让老臣出城。出城之时,老臣自然放过皇上。”
太后冷着脸说:“刘松云你不要得寸进尺!皇上岂是你能挟持的?”
刘松云哈哈一笑:“老夫一片忠心今日尽毁,又何惧?”
太后向前一步:“哀家已经将孙儿带给你。如今你想挟持着皇上也走,是痴心妄想。哀家愿替皇上送宰相大人出城,意下如何?”
刘松云有些犹豫:可是现如今的情形,自己必须尽快离开都城,带着小皇子离开才好,在这里越是久待越不好。只好说:“那也成。”
赵开明却在这时候说:“母后不可!朕已经深入险境,岂能叫母后也深入险境?”
太后却已经步步走来。就在只距离刘松云和赵开明半步的时候,刘松云已经松开一只手要去攀住太后的脖颈了,就在此时,一片寒光闪过,又是一片血雾,离得近的赵开明、太后脸上都溅上了血迹。
刘松云已经痉挛着倒在了地上,身边那心腹见状惊恐万分的向后退着说:“别动!我怀里可是小皇子!是北齐唯一的皇子!”
太后冷冷地说:“杀!”
在那心腹不可置信的眼神里,看到了挥向自己的刀。
皇上脱离险境,亲卫军再无顾忌,大开杀戒之后只不过半刻钟,整个宰相府就已经再无活口。
亲卫军首领来见皇上:“启禀皇上,人已处理好。只是这府上几千条尸身,如何处理?”
赵开明正用一条帕子擦拭着脸颊:尽管已经擦干净,却还是觉得黏腻不舒服。
“烧了。”轻描淡写两个字,那亲卫军首领后退一步:“是!”
当两辆马车缓缓离开宰相府的时候,有火光缓缓燃起。火势越来越大,宰相府占地极大,这场火足足烧了一日才灭。
善良的百姓们想要救火,也有好奇的来看,却发现这宰相外围着一圈亲卫军站成的人墙,他们围着宰相府外围铺设了湿透的棉被等物,不断运送来水泼在外墙。这才使得宰相府的火只在围墙内燃烧而未扩散。
赵开明跟着太后一起回了太后宫里,见着贵妃榻上睡着一个孩子,便惊奇地说:“这是?”
太后进了寝殿仿佛一下子老了许多:“礼儿毕竟是你现在唯一的儿子,哀家怎么能杀自己的孙儿呢?方才那孩子是刘松云出嫁一个庶女的小儿子,和礼儿一般大,又因着血脉关系,长得有几分像。”
赵开明却说:“这孩子留着也只怕是祸害了。”
太后不满地看一眼赵开明:“这孩子只养在哀家膝下,就说是哀家收养的孩子,从今以后叫他孙礼便罢了。所幸孩子还小,还不会记得什么。”
赵开明不再说什么,只在案上看着那早已经准备好的懿旨,看过一遍后忍不住说:“这珍太嫔?”
“珍太嫔实在是个老实的,哀家于心不忍。就叫她遁入佛门好好修行吧,既是保她一条命也是积点德吧。”
赵开明却沉下脸:“母后倒真是慈悲了。只是刘家人不除尽,就是后患无穷,更何况,谋反之罪株连九族,怎能在此时慈悲?”
太后默然片刻只说:“刘松云已伏法,不过是几个弱女子为何不能宽以待之?更何况,若要严惩,宫里还有一个公主,岂不也是刘家的后人,也杀掉不成?不如还是宽严相济吧。今日在宰相府内已经造了太多杀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