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栓子过了许久才说:“他有这样本事,恐怕比试大会以后就不会在伙夫营待着了。”
铁柱哭丧着脸说:“这家伙,有这本事平时还那副样子。”
朱有福演示完了,场下的人轰动起来,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退下去了。
接着上场的就是胡四。
场下的人觉得这一次的演武比以往都有意思,刚刚一个持着锤子的胖子下去,现在又上来一个持弓的。
胡四行礼以后,却是将弓背在身后,将箭矢拿在手中。手握羽端,箭尖超前,向前空走几步,手腕绕动,忽又向后退。
只见胡四手腕绕动的速度越来越快,身形也越来越快。
场下的人看得云里雾里,突听有人惊呼:“他是在假装和敌人交手!”
再看时,胡四一个鱼跃,手将箭矢狠狠插在地上,眼神凶狠,仿佛地上真有一人被他捅穿身子。
场下的人看呆了顾不得鼓掌惊呼,又见胡四擡起那泛红的眼眸左右看去,仿佛他身边真有敌人环绕。
胡四将弓拿在手中,抽出一支箭对着空中就是一放。整个动作几乎是眨眼之间,再紧接着,就有一支大雁落入人群!
场下的人捡起那只雁,发现大雁身上的箭与场上的箭一样,羽端都系了红绳。
“是他射下的大雁!是他射的!”
“他刚才不是随意一箭?”
“太厉害了!”
场下的人纷纷喝彩起来,胡四却站在原地,眼眸中还是猩红,满面凶恶。
沉泥看着与平日完全不像的胡四,有些感慨:胡四在军中的日子倒是历练了起来。沉稳了、武艺长进了,可是对北齐人的恨意也是更深了。这样的胡四,平日活泼玩闹,可若是上了战场,只怕就是杀神了。
沉泥上场了。
铁柱有些惊讶:“这不是咱们伙夫营里新来的那个豆芽菜?”
张栓子压低声音说:“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给别人起外号。你可当心朱有福找你算账。”
铁柱舔舔嘴唇:“这不是咱们营新来的那家伙?叫什么鹿还是露的?他怎么也上去了?”
先前的朱有福和胡四给大家的震撼太大了,可是朱有福身躯庞大、胡四高挑精瘦,一看就知道是有些本事的。
这沉泥个矮瘦小,叫人一瞧就失了敬意。只是军中人还是鼓掌喝彩给这个小兄弟鼓励。
沉泥面无表情,行礼以后自腰后抽出一样东西,场下的人看去只觉得有如盘蛇。
沉泥手持一端,长鞭甩出去就是清脆地“灬”地一声,场下的人都唬了一跳。
“这是什么招数?”
唯有铁柱和张栓子认出了那是肖百夫长的长鞭。
“怎么回事儿?这家伙和肖百夫长有关系?可是在营里的时候从没见他们说过话啊!”铁柱说罢看张栓子不理睬自己,又赶忙想想自己有没有得罪过这家伙,想了好半天才安慰自己:幸好幸好,这新来的又瘦又小,干活儿又麻利,自己不太关注他。没得罪过。
可是转念一想这新来的和朱有福天天在一块儿,会不会和朱有福一起报仇啊?铁柱脸又哭丧下来。
沉泥手腕轻动,那长鞭在她手上有如活物一般,出、收灵巧。
沉泥又看见场下有一人头上戴着帽子,便出手而去。
场下的人见那鞭子没有预兆地袭来,唯恐受伤却避之不及,正在紧张之下,就见那帽子有如一只手一样裹挟着一团黑色回到了场上。
再定睛看时,场上的沉泥手拿一顶帽子,而场下的人纷纷摸摸自己的脸、头,都没有受伤,这才知道刚才那鞭子是在场下取了一人帽子。
可是这场上下相隔三米来远,这鞭子又像长眼睛一般毫不误伤,真是绝活儿!
场下的人反应过来后,纷纷鼓起掌来,又大声喝彩!
沉泥走上前将帽子还给那人,收好鞭子默默退下了。面上始终是没有表情,即便是在这样的喝彩声中,也好像与自己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