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约摸着过去了一个时辰,天色渐渐暗下来,沉泥只觉得树林中有一道高大的身影,等到跑近时那身影又不见了。
沉泥不以为意。
两个时辰到了,胡四瘫在地上,沉泥依靠着一棵树,两人都说不出话来。
过了一会儿,胡四才说:“哎呀,这可真是觉得有些累了,小六咱们去洗洗吧。”
沉泥一僵,白日里头洗锅的时候不小心撞进眼睛里的那白花花的场景此时回忆起来,便赶忙说:“四哥先去吧。我现在在伙夫营,得多练练才跟得上。”
胡四笑着说:“你呀你,路上就自己一个人洗,如今进了军营,可得是改改了。”
沉泥只是笑却不说话,看着胡四起身走了。
沉泥见演武场再无别人,便拿起一根树枝在手上掂量了一下,接着扎开马步,开始舞剑。
一套结束,沉泥这下只觉得浑身酸痛无比,汗水黏糊糊地扒在身上。
沉泥丢了树枝,走向西北角,却不是大家都去洗漱的那水潭里。
白日里和朱有福挖土豆,沉泥发现那山泉背面的小路下去,也有一汩山泉流淌下去,汪在小路背后的一处崖边。
不如士兵们沐身的那水潭大,目测却也是够一人入水的,且小路边的这水潭掩映在林木中,也好过士兵们沐身的大水潭一览无余。
虽然日头沉了,可是月亮高挂,倒是照亮了去路。
沉泥一路到了小水潭,再三确认周遭无人后,才解下衣衫,将束胸脱下,又将长发解开,缓缓走进那小水潭。
小水潭底部有大石头,刚好可供踩坐。
只是到底是秋日了,水凉的厉害。沉泥不由得加快了速度,快速冲洗后就出了这小水潭。
等到再将衣裳穿好,沉泥才松口气,慢慢沿着小路走回营帐。
刚走到营帐门口,已经听到了胡四的呼噜声。进去就看到胡四连外衫也没脱,合衣睡着了。
沉泥走回最里头自己的床上,却是一时半会儿难以入睡。
方才洗沐的时候,沉泥摸到了怀中一直珍藏的那簪子。此时将那簪子拿出来,在黑暗中放在手中摩挲着:也不知道陆子规如何了。刚刚想到这儿,沉泥就强迫自己不许再想,她起身将那竹玉簪放在床头的竹篓里,小心地放在最
放好了竹玉簪,沉泥才躺回床上,又想到自己是否要告知大家自己的身份?
可是自己并没有见到秦将军,自己的话又有谁会相信呢。而这些日子以来,沉泥已经发现了,西楚的百姓十分推崇秦将军,却似乎对于西楚王室没有什么敬意了。
在这种情况下,说出自己的身份是有利还是有弊端不好说,倒不如先暂时如此,等到时机成熟再说。
沉泥又忍不住想着三月后比试,自己该如何才能拿了彩头······
这样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话说,沉泥离开北齐以后,陆子规倒是跟着黄伯开始了学武。
此时陆府再无外人,而黄伯和陆子规同住一院,学起来也是十分方便。
而此前,陆清泽严厉,黄伯总是笑呵呵地打圆场,在这对父子之间互相周全,如今陆子规跟着黄伯开始学武,才发现黄伯原来和父亲是一样的,那严厉有过之而无不及。
严师出高徒,陆子规本来也有跟着沉泥学剑的基础,现在被黄伯严厉指导着,倒是进步更快了。
黄伯似乎是要将陆子规前十多年的功课一朝补上,从早到晚的安排满了时间,而除了学武,更是将其他的也全部都灌输给陆子规。
这一切都是悄悄地进行着。盯着陆府的人偶有汇报,也是说陆府众人闭门不出,陆子规日日读书成了个书呆子。
皇上听了越发放心,后面也就慢慢地不再盯着陆府了,只吩咐了工部为莲蕊公主两年后成婚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