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荷讲这话告诉了太后,太后不免失笑:“看吧,当初哀家还做皇后的时候就说了这华太妃自己个儿对父亲言听计从,倒是想不到这自己生的女儿倒是和自己离心背德。现在看来,倒是个鬼心眼多自私自利的。”
翠荷忙说:“要不说还是太后娘娘您有福气呢,皇上虽是天子却是极为尊重您,又时常记挂着您。”
太后笑着拍拍翠荷:“罢了,别再说这好听的话来哄哀家了。哀家有个孝顺的好儿子,那陆太妃也是有个孝顺的好儿子,还强过哀家,多一个侄儿。”
赵莲蕊的家书送到了陆太妃的侄儿手中,陆子规当着黄伯和沉泥的面打开,上头却只有一行字:“蕊亲视之,其病来势汹汹极其凶猛。”
陆子规登时就坐不住了:“我要写信给表哥,我只是白身,可是表哥是王爷,表哥能进宫去看姑母。”
黄伯沉着脸说:“这信一个字也不能写。鲁王的确是王爷,可现如今却更是南疆的藩王,你如此草率,若是鲁王心内着急,真的不顾一切而来,你岂不是陷鲁王于凶险之境了?”
“难道就这样不管了?什么也不管了?我们什么也不做了?就这样等着?我已经没有了父亲,难道姑母生病也要这样束手无策?”陆子规恨恨地说。
黄伯过了许久才说:“赵莲蕊虽是公主却不可完全信任。”心内却在想:这信上的这句话证实了陆太妃的确生病不假,可是陆太妃此前的确是有些文弱,却也没有什么沉疴旧疾,怎得就至于一夕之间病得不成样子?怎么琢磨都觉得这其中是有诈的。
“少爷可再问陆太妃是何病症?我们也好在民间寻访神医有个底儿。就算是少爷你能入宫看望太妃,可是也到底不是郎中瞧不了病。不若我们在宫外先是拿着这个病症去问问神医是如何,到了实在不成的地步,再写信去告诉鲁王,这样可好?”黄伯半是哄着地对陆子规说。
陆子规听了便觉得有理:“黄伯此言倒是可行。那我这就写信去问。”
这一日之间,接连收到了陆家少爷的两封信,尽管没有一封是带着少年人的缱绻心思的,赵莲蕊也觉得心上甜蜜。
她打开了第二封信,看完,便又马上提笔将自己从琴娘那里听来的陆太妃病症写下。
这一封信到了陆府的时候已是第二日了。陆子规打开看了,却是有些不解:“公主说是姑母的病症就是风寒之症。可是风寒何至于这般?”
黄伯拿起那封信,看过一遍却觉得这些话在哪里听过,当下眯着眼在脑海中想了想,就将这信揉进怀中,急急地对陆子规说:“少爷在府内稍安勿躁,老仆有个故友曾经一病与这症状倒是相像,老仆这就去请教一二。”
陆子规看着黄伯一脸凝重也郑重点头:“黄伯放心,我定不会轻举妄动,凡事都等你回来再做商议。”
黄伯点点头出了西院。
骑上马黄伯直奔安青山读书的书院。
一路上黄伯的心却像是放在油锅中煎熬一般:这症状,起初只是听来觉得熟悉,现如今出了陆府,被这冷风吹在面上,已经觉得心惊肉跳了。
这症状岂不是与当初青山告诉自己的老爷的病症有些相似?自己虽还带着难以置信,必须要再亲自问一遍青山,可是这些日子以来的心中猜测却早就指向了一个藏在黑暗中的人影。
只是为何?究竟为何?黄伯的心中此时尽是苦涩。自己的心内分明已经是有了答案,却不肯也不愿意去相信,非要亲自在青山的口中得到一遍证实。
黄伯强迫自己不再去想这些,而是挥动手上的马鞭,让马儿跑得快些再快些。
到了书院的时候,青山正在读书,被夫子叫出学堂后起初有些不解,待看到夫子身边的黄伯后,立刻满面喜色:“黄伯您来了!”
黄伯面上一副正常的样子只说:“突然想你了,恰巧路过这儿就来看看你。听说你们这书院后山的梅花开了,这时节可赏梅?”
青山刚说:“这已快到春日里头了,梅花已败了,”说到这儿看到黄伯的样子只觉得不对,又改口说:“只是梅树有虬髯姿态,赏梅树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黄伯请随我来,我这就带你去。”
说完又对着夫子行礼:“先生好,家中长辈来看望,学生告假半日,带着长辈去看看。”
这夫子本就是与黄伯相识,见得青山礼数周全满意地说:“去吧,带着黄兄看看我们书院的好风光!若是黄兄喜爱,留下来做个夫子也未尝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