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开明便坐下来，太后亲手盛了一碗八宝甜汤：“哀家知道你不喜吃这些甜腻的，只是今日是新年的第一日，还是喝些这象征着八福的甜汤讨个吉利，也暖暖身子，驱散了一路而来的寒气再用膳食才不伤身子。”
赵开明接过汤碗，喝了两口，这才开始动筷。
太后这边的膳食都是考虑了上年纪人保养的，菜式都清淡软烂是好消化的，只是赵开明吃起来就难免觉得有些没滋没味，心里只想着：还是静妃宫里的吃□□致且在自己的喜好上，离了太后这儿少不得要去看看静妃了。
只是到底还是陪着太后吃了些。太后如今只是养着身子享受，这些吃食上也吃得少了许多。没一会儿就放下了筷，赵开明见了也放下自己的筷子。
仆婢们撤走了碗碟，翠荷沏了两杯香茶奉进来。眼见着是要说话的意思，便带着伺候在殿内的仆婢们都退了出去。
“明儿可是有打算”
“母后，放虎归林已是不妥，若是不尽早除去，只怕终成祸患。”
太后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皇上是要对鲁王动手了？”
“如今陆清泽已除，只剩下一个文弱的少爷，且时日已久，现如今北齐知道了小将孙禄的大名，军中也尽是孙家人了。时机已到，若不除去鲁王，只恐时日久了，鲁王在南疆成为祸患。”
太后抚摸着茶碗的盖沿儿：“只是，陆清泽之死已是令许多北齐人惋惜不已，鲁王要除，只是除去鲁王之后，如何安置剩余的陆家人，皇上可有打算？”
赵开明的眼前浮现起了昨日宫宴时候陆家少爷那副堂而皇之将陆清泽遗愿搪塞自己的样子，心中杀意又起，口中说：“若是能随心所欲行事，朕真是想将陆家人杀尽。”
太后便说：“既这么说，想来皇上也是知道陆家人不可赶尽杀绝。只怕非但不能杀绝，除掉鲁王以后，还要格外的善待陆家人才是。”
“前番母后曾说过莲蕊倒是对陆家少爷有意？”
太后想到昨日赵莲蕊的引路便说：“正是了。莲蕊那丫头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对陆家少爷起了心思。”
赵开明放下茶碗：“等到事成以后，便下旨赐婚，陆家少爷尚公主。”
“皇上早有主张。只是这鲁王打算如何除去？”
“母后的教导朕不敢忘，母后曾说母子情深可做文章。这是其一，其二是鲁王在南疆已经大获人心，南疆不可动手。鲁王必要有非杀不可的罪责才可动手。”赵开明的手轻轻敲着桌面。
太后带着赞许说：“皇上可是打算以陆太妃病重诱骗鲁王偷入都城，再以此名杀之？”
皇上看向太后：“母后英明。正是这个打算。只是此事少不得母后配合。”
太后便点头：“自然。皇上要做的事，我这个做母后的自然是要鼎力相助的。只是宫宴刚过，过上几日，乍暖还寒时候，这宫里的女子病上一病也是顺理成章的。而春日狩猎，皇上在外，藩王未得传召私自入都城，其心可诛。便是顺理成章之事了。”
赵开明满意地点头：“母后思虑周全，只需在等上些日子，这眼中钉就可拔出了。”
太后却意味深长地说：“这鲁王和陆太妃母子情深，且鲁王是个莽撞不顾一切少谋算的，自然是可利用的。只是陆清泽离世的时候，皇上的亲卫军追出都城只追回了一个陆家少爷，等候在南疆外的亲卫却未能抓到私自离开藩地的鲁王，想来还是鲁王身边有人规劝。不知道此番，这个规劝鲁王的人还能否劝得住鲁王。”
这便是在问赵开明是否一击未中有没有后招了，赵开明便扯动嘴角说：“他有母子情深，朕自然也是有兄弟情深。只是，朕身边有个小太监的字迹与朕极像，且伺候在御书房，偷偷盖个印儿也不算难事。若是鲁王无需规劝，自以为是得旨，也就无需左右为难了。”
太后看着皇上极其满意：她从小精心培养教导的储君、太子，虽然是继承了先帝的多疑，却也是继承了自己的缜密、谋划。
“皇上计算的万无一失，哀家也没什么可操心的。唯有把持着后宫就是了，等到秋来，就是哀家抱孙子的时候了。倒是希望皇后争气，能够诞下个男婴，皇上的子嗣绵延，江山定是稳固无虞了。”
“有母后在，朕的江山才是稳固无虞，还请母后多保重身子，替朕盯着后宫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