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黛青实在是热情,沉泥就将那衣服套在身上,只做一看。
黛青眼前一亮:“妹妹你肤色白皙,这天青色极衬你的肤色。这冬日里沉闷,妹妹你这一身如翠竹般倒是看得人心里都亮堂了。”
沉泥有些不好意思,将衣服脱下:“还是黛青姐姐做得好。”
“还不好意思呢!是你长得好!给你做的衣裳也是好了,这下我要去给自己做了。”黛青便起身离开了西院。
黛青走了,沉泥便将那衣服收好,然后去了书房。
陆子规正在看书见沉泥进来就问:“黛青找你什么事?说了这么久的话?”
“无事,是赴宴的衣裳做好了。”沉泥看出了陆子规的脸色不太好,倒了杯茶送过去。
“黛青倒是能干的。只是黄伯现在休息下来,却是越来越清瘦了。”
沉泥便说:“兴许是黄伯心上有事,与少爷你一样。其实少爷自己不知,少爷也是清瘦了许多。”
陆子规只好苦笑:“如今的情形,我怎还能如过去一样?黄伯是从小就伺候父亲一同长大的,如今父亲去了,黄伯自然也是难受的。只是不说出来。”
“想来陆太妃思念兄长的心情和少爷、黄伯的心情是一样的,若是宫宴见到了陆太妃,陆太妃岂不是更要忧心?更何况,早就听说陆太妃的身子不算多好的。”
陆子规听了就说:“那从明日起,我每餐都多吃一碗。如何?”
沉泥岂能听不出来这是陆子规的玩笑话,却接着说:“少爷清瘦太过,只怕一碗饭是不够的。倒不如我去回了黛青姐姐,每餐多加一盆。”
陆子规见沉泥如此一本正经地与自己玩笑,先是大笑,笑过后才低沉着声音说:“我都不知道能不能见到姑母。这一次宫宴的规矩与从前大不相同。按着规矩来说,参加宫宴的都必须是妃嫔的家人,且都得是官身。可是如今我根本不是官身,而姑母也是先帝的妃嫔。当今的皇上做事倒是不按规矩出牌,让人摸不着头脑。”
沉泥想了想才说:“一来是,既然少爷作为白身都能参加宴会,说不好陆太妃虽然是先帝的妃子但是也会出席;二来呢是,就算是陆太妃不参加,也总有临时抽调去帮忙做事的仆婢们。说不好就会有陆太妃身边的人。到时候看了少爷的形容也会回禀陆太妃的。”
沉泥顿了顿,又继续说:“这三来就是,陆将军虽已故去,可是少爷毕竟是将军之后,又怎能在宫宴露出羸弱之态,引得朝野上下笑话?到时候不仅是笑话少爷,还会笑话已经离去的陆将军。”
陆子规默然:沉泥说得很有道理。他心中都明白,只是实在是烦闷,所以才逐渐清减了下去。
许久,陆子规说:“说得不错。无论如何,我的身后都还站着你,我又有何可畏惧的呢?而你说的没错,如今父亲没了,为了姑母、为了黄伯、黛青、为了你,我也要撑起陆府。”
沉泥便说:“既是如此,那就从今日起,练剑到二更就得歇下,明日还需得好好吃上一碗饭才可。”
陆子规便笑说:“都听你的。”
陆子规的神情温柔,语气宠溺,沉泥的心猛然一跳,却又很快克制自己冷静下来:“仆婢伺候少爷自然该是尽心尽力的。”
陆子规对沉泥的冷漠和保持距离已经习惯了,却说起了另一件事:“有了你这个好师傅,我如今的剑术已经练得很不错了。只是都是用竹条来练,总是不过瘾的。等到日后见了表哥,要借得他那好剑来用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