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殿内只剩下了皇后和静妃两个人。
静妃站起身,再也装不出那副端庄平静的样子:“昨夜皇上宿在你这里,你是不是给皇上诬告了本宫?”
皇后不疾不徐地说:“本宫若是没记错,还是静妃早在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就进府伺候了吧!”
静妃傲然说:“那是自然。”
“既是如此,静妃便比本宫早了三年功夫伺候在皇上身边了。本宫进宫以后,皇上喜爱你,宿在你宫里、召见你的次数比本宫多的多。”
静妃听了坐回到圆凳上:“那更是自然。”
皇后话锋一转:“既然静妃比本宫多伺候了皇上这么多年,又陪伴在皇上身边那么多时间,莫非还不了解皇上吗?皇上的心意,岂是本宫一两句就能改变的”
静妃本还沉浸在那些做宠妃的快乐中,被皇后骤然出击,气得又站起来:“你还狡辩?若不是你,皇上怎么会?”话头突然止住,静妃可不愿在皇后面前落了下风,要是说出来自己今早被赶出了御书房,岂不是自己给自己没脸?
皇后却不肯放过她:“皇上如何了?”
静妃被皇后这般逼问倒是恢复了几分理智:“皇上与本宫如何自然不是你该问的。本宫今日只是来警告你,不要妄想挑拨本宫与皇上的情意。”
说罢,静妃就转身打开门,门外候着的仆婢听到里间吵起来正个个都如鹌鹑般将头低垂,唯有拂柳生怕皇后吃亏,焦急地擡头朝里看。这一下,正好与满面不悦地静妃对上视线。
静妃自然不会把一个仆婢放在眼里,气冲冲地走了。
拂柳赶忙进到寝殿:“娘娘,您没事吧?”
看着拂柳紧张地模样,皇后笑说:“无事。想来是静妃在皇上那儿得了指责,心里不快,便来这儿撒泼。”
拂柳听到皇后无事,看皇后的样子也的确如此才放下心来:“这静妃也真是的,您到底是皇后,她怎么能跑到这儿来撒泼?”
皇后喜爱拂柳的忠心,即便是拂柳在宫闱中有愚钝的地方也有心教导。慢慢来,自己不也是摸索着在这后宫中寻求更好生存的法子么?
“无事,静妃越是嚣张,皇上最厌烦别人挑战他。昨夜皇上宿在我这儿,静妃就得来闹上一闹,今日皇上还得来。你吩咐小厨房提前炖上人参鸡汤。”
拂柳便问:“可要用上那支上好的老人参?”
皇后摇头:“那支人参留着给我。我现在正是需要好好调理身子的时候,给皇上就去库房挑一支普通的就可。”
拂柳点头,要出去的时候还不忘端起方才奉给静妃的茶杯:“静妃一口未动,倒是可惜了这夺金丝皇菊。”
皇后便说:“她是来撒泼的岂能有心情喝茶?你既然可惜,就你喝了去。”
拂柳撇嘴:“仆婢岂是可惜这一盏茶水?仆婢只是气恼那静妃太嚣张!”说罢就扭头跑出去了。
皇后便在后头说:“别忘了来伺候我梳洗。”
遥遥地听见一声:“知道了。”
拂柳其实不大相信皇后的话:要知道皇后进宫两年,皇上才宿在皇后这儿三次,昨夜刚宿了一次,她已经谢天谢地了,今日又来,拂柳不敢奢望。
只是拂柳不愿意在皇后高兴地时候泼冷水,再加上皇后愿意打扮,就算是皇上不来,拂柳也是愿意日日为皇后装扮将皇后打扮成仙子的。
今日是一身鹅黄色衣衫,也是薄纱质地,瞧着倒是春日的衣裳。“还好娘娘宫里地龙烧得足,不然仆婢可是万万不敢给娘娘穿这身的。”嘴里说着话,手上动作不停地将四个一指来长地玉簪依次上下插在发髻间。又在两鬓用梳子挑出两缕发丝儿。
拂柳很是满意:“娘娘只需稍稍打扮就美得不像样子。今日娘娘穿了鹅黄色,便用腊梅香。”
等到都打扮整齐,拂柳不愿皇后如昨夜那样在宫外头等一个大概率不会来的人,便提议:“不如娘娘弹奏琵琶,仆婢为娘娘作画?”
皇后便背对着寝殿门口,素手抚起琵琶来。
拂柳为自己想出的点子没让皇后出去吹冷风很是得意,此时认真的作起画来。
只是纸上刚刚落下一个倩丽的轮廓身形,还不及拂柳细细去将面目等绘出,殿门被推开了。拂柳刚要呵斥门口候着的仆婢不仔细,就看到来人一身明黄色,便赶忙跪下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