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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离(1 / 2)

逃离

驴儿在半梦半醒间只觉得今天的夜晚不如往日寒冷,有那么一丝的温暖在自己的怀中蔓延到四肢百骸。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驴儿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正抱着那个受了伤的爷爷的腿,而身上还盖着些干草,难怪昨夜里没觉得寒冷。

黄伯见驴儿醒了便先打破沉默:“醒了就起来吧,这一晚,我的腿都麻了。”

驴儿赶忙不好意思地爬起身,然后两手在黄伯腿上捏起来:“爷爷我给你捏捏腿。”

黄伯对眼前这个孩子真是越看越喜爱,想到昨日刚见面的时候驴儿说自己是要去都城的,就问道:“你这个小孩儿,怎么不好好在家待着却要跑到都城去?可是和家里吵嘴偷跑出来的”

这么问着,黄伯已经决定了等到自己恢复好气力便要将驴儿托付给商队带回北境城去。却不想驴儿说:“怎么会?我可是给爹娘都说好的,我就是要去都城。”

“那你这小娃儿,去了都城可是要去投奔哪家亲戚?”

驴儿挠挠头:“我家祖祖辈辈都是北境人,没有都城的亲戚。”

黄伯不由被逗笑了:“那你这一小娃,这路上多危险,却还要去都城做什么?”

“我是受人之托,我要去都城读书的。”驴儿听了连忙挺起胸膛,似乎生怕黄伯当他是个小孩儿在说傻话。

“好好好,那你去了都城总是要投靠谁家的吧?总不是到了都城就能读书的?”

“我要去都城陆府寻一个姓黄的伯伯。”驴儿这一日相处下来已经对黄伯没有了戒备之心,再加上黄伯屡次激他,驴儿一时嘴快便说出来了,赶忙又捂住嘴。

黄伯本是喜爱逗小孩儿的性子,所以见了驴儿心内喜欢就要多逗逗他。可却没想到听到了这么一句话,心上不复轻松。反问着说:“都城那么多陆府,那么多姓黄的老头,你怕是要一通好找的。”

可是这驴儿方才嘴快已经自觉失言,此时黄伯再说却是一点儿也问不出来了。

驴儿嘟嘟囔囔着:“这天气真冷,昨夜倒是没睡好,还是得赶快再睡一会儿。”说罢便倒身在干草堆里闭上眼睛。

黄伯见驴儿这样不由失笑,自己吃了丸药正是恢复体力的时候,便也倒下来闭目养神。心中却是在想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这驴儿要寻的人又怎么会恰好就是自己呢?

两个人不知道躺了多久。

黄伯跟着陆清泽行军打仗,也是养成了极好的作息规律,黄伯根据自己饿的时辰、困得时辰推算出大概得时间,发现了给这处地牢送饭的是一日一次。而自己困在此处已经是第三日了。

“养着两个废人做什么?还不如将他们两个赶出去自生自灭算了!两个穷光蛋,一个是老东西另一个是小东西,留在寨子里干活都赶不上趟儿,还要日日浪费米面!”那送饭进来的男子日日都是如此谩骂着进来的。

话语难听,每每进来,驴儿总是害怕得缩成一团,黄伯将一只手放在驴儿瘦弱的脊背上,示意他别害怕。

那男子进来以后看到的就是缩成一团的小孩儿和一个精神不错的老头儿,更加不平地将两只碗掷在地上:“呦,咱们这日日辛苦奔波,这老东西在这儿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养的倒是精神百倍!什么世道哦!做农民的时候被官府欺压,现在做了土匪又被这穷光蛋欺负!”说罢,老头和小孩儿又不做声,那男子便又气鼓鼓地走了。

驴儿见他走了便去端过两只碗来,欣喜地说:“爷爷,今日是糙面馒头呢!”

糙面馒头也算不上什么好口粮,可是比起那半生不熟直硌牙的米饭来说已经算是好的了。

黄伯一手拿着那馒头细细咀嚼,心中却盘算着:两枚丹药已经都服下了,自己的身体如今恢复得差不多了,是该离开的时候了。只是不知道这土匪窝里到底有多少人?都在做什么营生?自己该如何离开?更何况还不是自己一人,还要带着驴儿。

吃完了糙面馒头,黄伯用手在这地牢摸索着。

这地牢兴许是用什么牛棚猪圈一类的地方改成的,那围起来的地方是木栅栏,而牢房本身则都是黄土。黄伯用手推,则觉得手下绵软,一时心情大好。便决定就是今夜离开这里。

等着那驴儿也吃完了馒头,黄伯才拉过驴儿小声说:“你想不想离开这儿?”

驴儿听了两只眼睛顿时亮晶晶的,一边小鸡啄米样的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