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伯见鲁王
黄伯一路倒是畅通无阻,到了南疆。
这南疆不是第一次来,而这一次焕然一新的南疆却是让黄伯极为感慨。鲁王果然是有治理才能。
一路问询走向南疆王府。
向门房通传了消息,黄伯才细细打量眼前这王府,因着是在南疆,这王府因是用了先前南疆土司的府邸,还保留着原先的风格,唯有门头上的《南疆王府》四个大字飞龙走凤,是北齐的样子。如此门头与府邸搭配起来,倒是相得益彰。
正这么想着,方才通传消息的小仆婢一路跑着来了:“王爷有请贵客!”小仆婢才刚牵过马进了门,只见门一关,鲁王已经站在门口了。
“黄伯,您来了!”鲁王说话声哽咽,因着是逆光,黄伯一时没看清,相携走了几步,黄伯才发现鲁王胡子拉碴,满面憔悴。不由得紧张地问:“殿下治理南疆在劳累也要注意身体!怎么弄成这幅样子?”
“舅父去了,我递了折子想要去奔丧,可是皇上却不允,我在这遥远的南疆,只能为舅父蓄须茹素尽心意了。”
黄伯听了原来是故意为之,倒放下心来,因着不是说话的地方,听了鲁王谈及都城便按了按鲁王的手,鲁王心领神会,不再言语。
两人一路相携到了书房,关上门来只剩二人,鲁王才焦急地问:“我在这地方倒成了聋子瞎子了!舅父北征的事我早就知道,可是为何!为何会?”
黄伯也是难过不已:“老爷北征的时候便将我留在都城内做照应,我未曾跟着同去,和少爷一样,都是在圣旨到府上的时候才知晓老爷已经去了的!”
鲁王咬着牙:“舅父身子一向康健,又怎会突然暴毙?此中缘由是否有诈?”
若是黄伯担心陆子规什么也不顾了闯出大祸来,那对于鲁王就更甚。只是将自己知道的情形挑好的细细说来。
“老爷身体也不算康健了。”黄伯叹口气:“自从夫人去世后,我看着老爷沉郁不已,始终不曾缓过劲儿来。前番两位姨娘同时去世,老爷虽然不说我却知道他是把这份儿罪责揽在了自己身上了。陪同殿下来南疆那次,老爷中箭,回了都城以后,那腿伤始终不曾痊愈,日日喝着参汤,堪堪才养得有了些好样子,又得了北征的圣旨。老仆那时候就颇为忧心,毕竟北境苦寒,老爷那腿伤定是有碍。本是要陪着老爷一起去的,也好照顾着。可是老爷却说都城内有少爷和太妃娘娘,他更是放心不下,不允我去。若是早知道是这样,老仆说什么也要跟着一起去!”
鲁王早在听到腿伤的时候就低下了头:“说来,这罪魁祸首竟是我了!若不是舅父为了护送我,又怎么会中箭若是舅父没有这旧伤,又岂会在北境旧伤复发以致殒命?我真该死!”说罢一拳砸在桌上,将桌子砸出了裂缝,黄伯猛听这一声不由心慌:“呦,我的殿下,你可知道你的舅父心里最稀罕的就是你和少爷两个活宝贝,你这样自苦,你舅父在天之灵见了又岂能安息?”
鲁王再擡头眼中已含了泪:“深恨我在此处做这什么南疆王,不能去舅父的灵前吊唁!”
黄伯不由得苦笑:“莫说是你了,就连少爷都不能去。”
鲁王有些诧异:“什么?子规为何不能去北境守灵?”
“本来在接了圣旨知道这个噩耗以后,少爷便急得吐血了。醒转过来后与老仆商议决定我们二人一上一下,最后在北境汇合为老爷扫墓。可是我在路上就听到了民间传言说皇上亲自去了陆将军府上安慰遗孤,在北齐上下传做美谈呢!若是少爷成功到了北境,这皇上安慰的是谁呢?想来是少爷半路被截回去了。”说罢,一路上着急赶路,见了鲁王又连着说了这许多话,又也许是心中有怨恨,黄伯不住地咳嗽起来。
鲁王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不周到,赶忙倒茶给黄伯,又朗声对着门外说:“去吩咐厨房备些清淡的粥菜!再炖上一盏阿胶参汤来!”
黄伯喝了茶咳嗽减轻摆摆手说:“不打紧,不打紧。”
鲁王这才说:“这皇上到底是何心意?普天之下哪有这样的道理?竟不许儿子为老子奔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