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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1 / 2)

病?

陆清泽坚持到了北境的时候,已经连马车都下不来了。

孙富赶忙带着两个仆婢将陆清泽从马车上搀扶下来,一路到了厢房内歇息。

陆清泽尽管身体不适,却还强撑着对孙富说:“孙大人,这如何使得?这是你的府院,家中还有女眷,我在这里不合适。我看还是找个客栈,让我在那里住下吧。”

“陆将军不要多虑,此处是我的罩房,女眷都在后院,没有我的吩咐不会轻易到前边来,你且放心地在这里养着。陆将军龙马精神,受这点区区风寒,定是几日就恢复了。”孙富关切地说着。

陆清泽也不好再推辞,便应下来。

陆清泽却没注意到孙富转过去的眼神中有着一种狡黠的得意:万万没想到,那个王副将还有这样的巧心思。也不知道到底是在何处伤了陆清泽,竟是让陆清泽丝毫没有察觉,如今这乏力的症状更是像受了风寒,真是妙啊!可是只有自己知道这是中毒的迹象,若是不用解药,人会慢慢衰败下去。最好是能够让陆清泽就这样病故过去,而不是弄出个刺杀什么的,搞不好还会引到自己头上。

孙富此时又怎会愿意让陆清泽离开?若是在外头客栈里,请了什么在民间的神医,诊出了是中毒就坏了这一番谋划,自然是要让陆清泽留在自己府上,才方便行事。

孙富安排的面面俱到,再也不是初见的时候只给些凉菜的敷衍,反倒是让陆清泽不好意思起来。

缠绵病榻之上还为孙富写了请赏的折子,请求皇上嘉奖孙富增援有功。同时还请求将自己生病的消息按下不提。

皇上本就是和孙富一条心,此时又怎会主动向外宣扬陆清泽生病的消息?于是,北齐都城内只知道陆清泽北征大胜,却无人知晓陆清泽已经病倒。

陆子规不疑有他:父亲总是以军事为重,自己幼年的时候也总是不见他,如今大了更不会痴缠父亲,只是在黄伯面前叨叨了两句:“北征胜了父亲也不赶快回来,眼瞅着就到年下了,上元节难不成又要一家人、两处过吗?”

黄伯安慰着:“少爷不要心急。这仗是打胜了,可是老爷还要部署边防,这也是大事啊!不然前脚刚回来,后脚胡人卷土重来岂不是白费功夫?”陆子规听了有理就自顾自走了。

直等到陆子规走了,黄伯才面露担忧:自己原先是跟在陆清泽身边的,又怎么会不知道战场上的情形呢?这样的情形,只怕是被什么绊住了脚,不能赶回来?只是到底是什么事呢?寄来的家书中只字不提,可是黄伯猜来猜去,只觉得陆清泽身上有金银软甲,不会受伤,更何况若是受伤也会有消息传来。莫非?黄伯只想到了一种可能:莫非是中过箭的那条伤腿发作了?那倒的确是经不起路上颠簸的。

不管都城内的人如何猜测,陆清泽倒是始终坦然。

他躺在雕花的黄梨木床榻上,身下依靠着的是一只团云的枕头,松软又舒服,那条伤腿上,孙富命仆婢备了汤婆子热敷着,减少了些许的病痛。此时陆清泽倒是斜倚在榻上,一派闲适。

因是待客用的罩房那个,是没有地龙的,可是房间中间却燃着一盆炭火,火苗“噼啪”让整个房间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而糊了明黄纸的窗子在陆清泽的要求下此时撑开一条缝:陆清泽正在透过那窗隙看着外头的雪。

雪花纷纷扬扬,漫天盖地,陆清泽突然就无比想念已经故去的夫人了。自打她走以后,自己也想跟着她一起去,可是想到了还需要自己保护的妹妹、泰儿、子规,陆清泽只能茍活在世上。

如今北征的战事是结束了,可是陆清泽只觉得这场大病会让自己大伤元气,即便是病好了,恐怕自己也不能再征战沙场了。他举起手,看着那双前几日还在挥剑杀敌的手如今却软绵无力,只觉自己只能到这里了。

这样想着,陆清泽又想起了自己还没完成的事:子规的功名只能靠他自己去争取了,自己多年来征战从来不曾为自己请赏过,可是这一次,自己只能向上奏疏请赏,希望能够让妹妹母子团聚。

“来人啊!”陆清泽出声,声音却是虚浮无力,但守在门口的仆婢极是尽心,立马答应道:“是,来了。”

待进了屋并不靠近陆清泽,而是站在门口说:“仆婢身上有冷气儿,就站在这里回话,陆将军有什么吩咐?”

“取来纸笔,我要写信。”

“陆将军您现在最要紧的是养病,写什么信急在此时呢?不如等到养好了再写?”这仆婢倒是心善,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