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黑夜总是最黑的,人虽是出了帐外却一时看不真切。
只能听到胡人的胡语响彻在大营四周。
士兵们也有许多人已经穿戴好出了营,可是看不到敌人却听到敌人声音包围的恐惧感让一些士兵害怕起来:“我们,我们被包围了!”
陈副将心宽睡得沉些,这才从自己的营中出来,一边往陆清泽的营中走去一边还腾出一只手来系衣带。听到士兵的这话吼道:“慌什么?我们日夜操练,兵肥马壮莫非害怕他们这些乞儿一样的胡人?”
士兵们本是害怕惧战起来,可是陈副将的这一吼,倒是让许多的士兵镇定下来。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陈副将还不曾走出几步,军令已经下来了。有了上头的指令,士兵们各司其职、各就其位,按照平日训练的阵法应敌,一时也顾不上害怕了。
陈副将快步跑到陆清泽的帐中。陆清泽已经安排好了几位副将出去,此时正在思考着什么。
“将军,这些胡人真是狡猾怎会在雪夜来袭?”陈副将嘟囔着。他是陆清泽最信任的副将,此时守护在帐中,保护陆清泽安危是他的第一职责。
“要不你为何以为这些日子以来我让伙夫营日日供应羊肉汤?”陆清泽淡淡地说。似乎对于今日胡人的来袭并不意外。
“将军你?”陈副将话刚出口又想想到了什么似的:“那这些日子以来,我们总是夜间突然吹号角拉警报让士兵们突然起身的训练,也是为今日准备的?”
陆清泽有了笑意:“你倒是聪明了许多。那是自然。你带兵袭了塔塔族以后,胡人大军集结却不曾行动,我便早已想到会有今日。”
陈副将一抱拳:“还是将军先见之明。”
陆清泽却收起了方才的笑意:“现在还不是能松口气的时候。胡人是此处生人,这里就是胡人的地盘胡人的家。他们总是更得心应手些。虽是给我军将士供应了羊肉汤,可我看将士们的冻疮还是严重,也不知道今日能否发挥出全部战力。”
陈副将对这些不知道,此时也不敢再乱说话。只是安静同陆清泽等在帐内。
“报!将军,胡人已包抄我大军。东西南北四个方向皆有胡人!”已经有人来报了军情。
“启用盾阵。”陆清泽发出指令。
盾阵也是近日来大军中常在练习的阵法:其中是以10人一组,8人持盾在外,将盾靠在一起,2人持长枪在内。共同移动,待到移动到敌处,虽是胡人有弯刀来砍,可是盾牌坚硬,并不能伤害里头的人分毫,且等到胡人攻势一过,持盾的8人蹲下,藏在盾阵中持枪的2位士兵则从上出枪击杀敌人。
往往出其不意,敌人不察,一时之间胡人损失许多。
“报!将军!盾阵奇效无比,胡人惧怕退了,用了弓箭。此时并不曾入得军中。”
陆清泽的眉目上终于有了一丝欣慰。陈副将抚掌大笑:“好好好!还是将军早有打算。就算用了弓箭,可是盾阵此时6人持盾半蹲护在周围,2人持盾在上头,宛如铁桶一般,毫无缝隙,就算是弓箭也是无可奈何啊!”
约莫又过了两盏茶功夫,又有人来报:“报!将军!胡人退了,胡人退了!”
可是没过一会,又有人来报:“报!将军!胡人撤退却未完全撤出,而是包抄我军,在距离我军三百里处扎营了!”
陆清泽一拳砸在桌上:“坏了!”
陈副将喃喃说:“这是怎的了?”
一波攻击结束,方才出去的几位副将都已回到陆清泽帐中,现下七嘴八舌说起来:“这胡人撤了又没完全撤是几个意思?”
“还不懂吗?那胡人是见攻击无效,便先退些,想想有无破解之法呢!”
陆清泽却缓缓开口:“传令下去,将士们轮值休息。”
而后又说:“这寒冬的持久战如何使得啊!”
有聪明的副将已经面色大变,可是见陆清泽不曾再说,也闭上嘴不再多言以免乱了军心。
陆清泽心上惆怅:胡人将领也并非是个草包啊。既能想到大雪封路时来袭,如今攻击无果,又岂能想不到围守呢?
如今他们在外,自己大军成了困兽,假以时日,难保胜负!还需快想良策!
而此时,胡人一边扎营一边骂骂咧咧:“这北齐人就是狡猾,打仗就打仗,弄得那些个花里胡哨的,倒是害得我们自己折损了不少!”
胡将的大帐最先扎好,他坐在帐中好整以暇:“急什么?他们如今困在其中,没有粮草供给,我们耗也得把他们耗死!再说了,今日是事发突然,我们一时不知如何应对那铁牌子,等上几日,想出法子来了还愁什么?”
胡将倒是吩咐:“先治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