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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粮(2 / 2)

绿腰的话没有说完,孙富却满是嘲讽地说:“如今怎么来了?以为自己真是孙夫人了?实话告诉你吧,那位禄哥儿实在是都城那边的贵人,那般身份,就是我的嫡女,做个夫人都是配不上的,更何况是你?”

绿腰听了这话身子一摇,咬住了嘴唇不再说话,可是孙富却像是这样还不够,继续说:“你可别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还是,在这儿被仆婢伺候了两日,已经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绿腰不愿说话,孙富却咄咄逼人:“怎么?如今我说话你也敢装作听不到了?”

终于有泪从眼中滚落:“奴家不敢忘。奴家是孙老爷的仆婢。”

孙富看着美人落泪,极是心满意足:“你知道就好。本就是伺候我的人,只是贵客来临,用你慰藉贵客。可谁知道这次你倒是幸运,这禄哥儿到底是个雏儿,不仅信了你还是个清纯女子的谎话,还非要置办宅子安置你。说来也是你时来运转,命中有这好处。只是,”孙富起身,上前掐住绿腰的下巴:“你可莫要忘记自己的身份!若是惹得我不高兴,我就将你从前那些事儿告诉禄哥儿!”

绿腰眼中全是泪,拼命摇头:“不要,不要告诉他。”

孙富松开绿腰的下巴:“那你知道该怎么做?”

绿腰哽咽着说:“全听老爷吩咐。”

孙富一甩手,满意地说:“你知道轻重就好。那禄哥儿说得感天动地,不过是个小孩儿,如今对你誓言种种,保不齐回了都城就会忘记你。就算侥幸没能忘了你,你也只能是他养在北境的金丝雀,说到底还是在我手中。可别忘了,你娘还在孙府呢。你听话,你娘就少吃些苦头。”

绿腰只是哭,却说不出话。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绿腰是孙富豢养在府上的舞姬,并非是什么都不懂的黄花大闺女。可是精于男女之事的绿腰不仅让孙禄为自己沉迷,自己也是将一颗心交了出去。如今受制于人,听了孙富这许多诛心的话,绿腰除了痛苦却什么也不能再感受到了。

孙富只觉得刚才被陈副将威胁的屈辱感散去了,说:“哭什么?若是哭坏了这张脸,你还有何用?快起来,擦干眼泪,写封信给禄哥儿。”

绿腰在孙富手下多年,早已知道孙富的脾气。此时也不敢再哭,一面擦着眼泪一面站好。

孙富却慢慢开口:“将我的意思说予你那郎君听。陆将军治下不严,入城骚乱百姓。劫走孙大人府上粮草,致使孙大人堂堂守城之官员,却捉襟见肘。奴家深受孙大人照拂,饮食用度也是拮据。”

说罢顿了顿,又对着绿腰说:“你知道分寸。”

绿腰点点头,用笔蘸了墨汁写下来。而孙富则是悠闲地躺在绿腰的床上,细细嗅着那床上的香气。心上不觉痒痒,却又转念想到如今绿腰已是孙禄的人,那孙禄也不知是否是个喜新厌旧的人,自己尽管心痒却也不敢对这绿腰做什么。也罢,兴许那孙禄小孩儿心性,过些日子有了新欢,这一位也就撇到脑后了。到时候还不是由着自己?

孙富躺在床上心猿意马,约莫两盏茶功夫,绿腰将信递来。孙富翻身查看,只觉得绿腰的这信已经将那陆清泽的状告了,便满意地离去。

孙富和管家走了,那两个伺候绿腰的仆婢也进来正屋。

绿腰正伏在榻上落泪,见两位仆婢进来便吩咐说:“将门锁上!锁上!”

绿腰虽是胡女,却向来在孙富的调教下有些温婉柔顺的脾性,鲜少这般。那两个小仆婢像是唬了一跳,赶忙去将大门上锁。再回来时,两个小仆婢垂手站在房内。

一切似乎与往日没有不同,可是绿腰看去,却总觉得那两个小仆婢眼角眉梢都是对自己的讥笑。

这两个小仆婢也是孙富的人,绿腰不敢说什么,也不敢打骂。只是哭起来。

孙富心满意足回了府内,进到府中就想起来今日是如何被陈副将拎住后脖领的,心上屈辱,将信件匆匆寄出后,便又叫了贴身伺候的仆婢去了北境城内的酒楼。

一面大吃大嚼,一面心中恨恨地想:一个副将怎会有那样的胆子?定是陆清泽指使。好你个陆清泽,还不知道等着你的是什么吧?!就让你再得意些日子,到时候你的军功由着我接手,我就能回都城了。

旁边伺候倒酒的仆婢说:“老爷,如今府上受了损失,咱们还给夫人少爷他们送上元节用度吗?”

孙富已有了醉意,嘟囔着说“送!为何不送?我如今待在这苦寒之地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我孙富的儿孙?夫人带着少爷留在都城,若没有些银钱、装扮好生在上元节的时候走动,还怎么给少爷说一门好亲事?儿孙无望,我留在此处殚精竭虑受着这苦寒贫穷还有什么意思?”

那仆婢赶忙说:“小的知道了,老爷苦心,虽然夫人和少爷留在都城内,但肯定也是在日夜思念老爷,等着和老爷团聚呢!”

孙富娶妻娶得早,那时候还没能攀上孙鼎这关系。所以夫人不过是个凶悍村妇,孙富对她也无甚情意。只是,如今的皇上身上流着孙家血脉,眼看着孙家要荣耀起来,自己又怎能在甘心留在这北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