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不可能被满足的，尤其是欲念。
只可惜是在不知不觉点完头，滚热的呼吸打在脸上时她才知道。
“喜欢你，好喜欢你…霄霄，现在、可不可以跟我在一起？”
“唔、嗯。”
陆右一真的很擅长得寸进尺。
——
“哎呦我天，可累死我了，他喵了个咪得那个人话怎么这么多啊，我最讨厌跟翻碎嘴了，嘴皮子都要嘚吧出火星子了。”
张甜甜拿着随身资料给自己扇风，准备就一会回去。她见柏云一直没说话，侧眼去看：“怎么了？”
“啊？没事没事，可能是有点累到了吧。车还没到吗？”
“应该快了，现在人比较多可能是堵车了，谁知道那个发布会能硬生生拖这么久啊，真是累死了。诶对了，你下午是换色号了吗？我本来还想问你要个上午的口红链接呢，那个颜色好漂亮。”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柏云脸噌地红了起来，眼神有点乱：“那个、那个颜色不持久，我在线下柜台买的，也忘记了，不好意思啊。”
“嗐没事，车来了咱走吧。”
本来这个点应该就可以下班了的，但会议不同，安排也不同，现在还要回一趟公司把东西交完了才能走。
好在要求不是很严格，简单整理一下会议内容就可以了。
两个人从办公室出来皆是松了口气，疲惫地打完招呼准备收拾东西回家。就这这时，旁边突然窜出来一个人，“柏云姐！”
崔雨婷满脸兴奋，举着两个拳头就差没跳起来了。
“怎么了？你怎么还没回去呢？”
“刚准备走，但是，你猜我看见什么了！”
她还神神秘秘的，柏云十分配合地笑着去接她的话：“看见什么了？”
“表白现场！柏云姐！恭喜你呀！”
“…啊？”
柏云懵了一下，手上动作收拾地快了点，一边问：“你知道是谁吗？”
“不知道，但是长得也挺好看的，捧了好大一束花呢！还有蜡烛摆成的心形，好浪漫啊~”
她动作一顿，理智回笼。绝对不可能是陆右一的，他那张脸完全就是崔雨婷的菜，不可能只是一句挺好看的，而且他不是这么冲动的人，在这种时候选择这种方式，可是，除了他还能有谁呢？
带着疑问，两人一起走进电梯。
果不其然，还没出公司楼就看见大门外亮闪闪的烛火了，似乎还聚集了不少的人。如果主角不是她的话，柏云倒是挺乐意驻足看个两秒的，但她现在更好奇的是，这个人到底是谁？
“——王天乐？你…”
“柏云，我喜欢你，跟我在一起吧。”
熟悉的面孔单膝跪地，他举着鲜花一脸诚恳，身边人也是起哄的起哄，吹口哨的吹口哨，看热闹捧场的声音从他说出那句话之后就没停下来过。
柏云就这样不动地站在原地，眼中的凉意渐甚，等到周围声音消下去一点才开口：“抱歉。不知道我的哪些行为给你造成了喜欢你的错觉，在此我深表歉意，但是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恕我不能同意。”
王天乐也是没想到平时温柔性格的她会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就这么毫不留情地拒绝他，脸上有点挂不住，但还是逞强着开口：“云云别闹了，我都打听过好久了，你身边除了我几乎都没有男性的，这不就是在暗示我吗？而且我是真的喜欢你，你能不能答应我呢？”
“我为什么要答应你？我们两个关系很熟吗？除了你跟我家猫有些联系外，我们似乎什么话都没说过吧？你的邀请我也一次都没有同意过吧？”
她面无表情地陈述着事实，现在才算是知道为什么当时余岚形容他的眼神像拉丝，原来这家伙不动声色的脑补了这么多的吗？
“不是，你敢说，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吗？那些你给我发的消息、关心我的话，不是喜欢我是什么？我知道女孩子不好意思主动提起来这件事，所以我来提了，承认吧，你就是喜欢我的。而且我这个身份配你难道不是绰绰有余吗？你没有拒绝我的理由啊，相信我，我会对你好的，我爱你啊。”
见她就要绕过离开，王天乐没忍住伸手去拉她，语气堪称恳求。他本以为请了这么多人，又摆成了这样，柏云顾忌面子肯定就会顺势跟自己在一起的，结果没想到…
没想到柏云还真就停下来了，在原地站了两秒，然后转头浅笑：“拒绝的理由、”
夜晚起了点风，职业半身裙下两条细长光洁的小腿白的惹眼。
“大概是因为，我喜欢的人，比你好看很多吧。”
看着远去的背影，王天乐越想越气，被人当街羞辱后压在心中的火瞬间爆发，他把花往地上一甩，破口大骂：“草泥马的柏云！你个骚.货贱.种死.婊.子，不会真以为我看上你了吧！就你这样的人倒贴给老子都不带要的，我真是给你脸了！装什么清高啊！谁不知道你私底下骚成什么样了！被多少人睡.过才走到现在这个位置的非要老子说出来是吗！还有你家那个死猫！别让我在看到它，不然我肯定活剥了它的皮！”
柏云站在不远处，静静地听着他的辱骂，直到保安看不下去前来赶人时才算结束这场闹剧，花瓣碎了一地，被鞋底碾烂带走。崔雨婷都愣住了，丝毫没想到剧情会是这么个走向，呆呆地握着手机走过来，小声喊了一句：“柏云姐…”
“嗯，你刚刚录像了对吗？”
“嗯、嗯，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他是这样的人，我现在就删了。”
“别删，发给我。”
“啊？”
“既然他喜欢造谣，那就得让人家说个够吧。”
她歪歪头，面色不改。老实说，这样的场面她之前就见识过一次了，只不过不是告白，也是造谣，所以该走哪些流程她都知道。
“你，你不伤心吗？”
崔雨婷把视频发给她，小心翼翼地问了句。冷静的人她见得多，但面对别人告白，甚至是口不择言的辱骂时还能面不改色的处理之后的事情的人，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不由得心生敬佩。而且相处得越久她就越发现，这个前辈真的是很特别，很说不上来的一种感觉，好看、理智、善良，但也绝对不会对于自己不喜欢的事而妥协，在这个随波逐流的社会里能保持思考，有自己的想法真的是很难得啊。
“为什么要伤心？我又不喜欢他。”
她把视频又看了遍确认完整性之后保存下来，“而且，我喜欢的人确实就是比他好看啊。”
“诶？真的有吗？我还以为是你为了堵他而说的呢！长什么样子啊？让我看看可以吗？”
这下她似乎更激动了。没想到职场上的冰山女神居然有喜欢的人了！这得是长得多帅才能入得了她的眼啊！而且看样子自己好像是整个公司第一个知道的，咦嘻嘻~想想就兴奋！
“有机会的时候会介绍你们认识的，走了。”
柏云似乎看透了她在想什么，敲敲还在傻笑的崔雨婷的头就往前走。
“诶！柏云姐！别走呀，你告诉我嘛！我保证不告诉别人！你说嘛说嘛！”
——
“哈？！没想到啊没想到，还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这狗男人居然是这样的人！我当时真是瞎了眼居然还夸他了！呸呸呸！”
开着视频的小窗口里，余岚正敷着面膜，义正言辞地开始骂人。
在准备好所有东西后，柏云双手交叉朝上抻了个懒腰，“哎，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都想不到啊。”
“所以说以后还是得长点个心眼子，啧，如果我当时在现场就好了，绝对给他骂得找不到东南西北！”
看着她气哼哼的模样，柏云笑：“那下次有这样的事，我找你一起去。”
“好啊——哎呀！”
她那边铃声响起，整个人一下子就激灵了，慌地扯天。”
“什么啊？”
“陆右一的新专辑啊！整点就要发售了！我这次提前十分钟开始蹲，这下总该有我一个了吧！但是保险起见，你也帮我抢一下吧！到时候我把钱转给你啊！”
“行。”
她心思微动，按照余岚的操作指示弄好后就准备开抢。整点刚到，红色的可购买键一亮就瞬间涌进去不少人，付款结束后才松了口气，还没等她说那边就传来一声欢呼：“呦吼！哈哈哈哈哈老娘这次抢到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柏云笑笑，看着她手足舞蹈开心地像个孩子的模样，不禁也被感染到了。
嘴里的话斟酌了几次才轻轻吐出：“余岚，你很喜欢陆右一吗？”
“那肯定啊！我超级超级喜欢他的！他的歌声陪我走过高三最艰难的那段时光啊！毫无疑问的是，他在那段时间就是我活下去的动力！我一想到他在这种环境下都能拿出来百分之三百的活力营业，那我就更不能气馁了！”
眼看着她又要开始给自己安利陆右一的好，柏云连忙问出下一个问题：“那如果，他跟别人在一起了，你会伤心吗？就是恋情曝光什么的，我看微博上大家对于这种事的态度好像都很严格。”
“啊、这个…”对面的人卡了一瞬，歪头咂巴咂巴嘴，把镜头摆正，“怎么说呢，我是觉得无所谓的，因为他也是人嘛，七情六欲难以避免喽。虽然因为公司强制性安排他之前差点成为idol，但毕竟后来没有真的成立过。而且他在第一次直播的时候就说解释过这件事，他说他只想站在舞台上唱歌，让更多人看见他，而恰巧那个时候公司这么安排了而已。既然本人都这么说了，我们也不能说什么，更不能拿idol的标准来要求他了。”
“虽然大部分人是先喜欢上他的脸再喜欢上他的歌，也因此番话被骂了挺久的，但我的话，我选择尊重他，我是事业粉加轻微妈粉啦！怎么可能不想要他好，而且我相信大部分人也都是这么想的，毕竟我们是看着他一步步走到现在的，知道他吃了多少苦，现在也只是希望他好而已。”
虽然话是这么说，眼睛里却还是有些坦然的失落，随即又像是想起来了点什么似地开口：“至于恋爱，他其实在刚开始单打独斗时就说过了，他有喜欢的人，听说在还没出国的时候就已经喜欢上了。他说之后还是要找到她，跟她在一起的。人家歌星谈恋爱恨不得都藏着掖着，他倒好，生怕我们这些粉丝不知道，还给我们提前打了心理预防针，真是…不过我们也祝福他，要真找到的话，那个女孩子之后会过得很幸福吧…这也是为什么这次巡回演唱会叫寻根的原因，祝愿他真的能找到自己的根。”
柏云轻轻垂眼，对面静了一会又开始兴奋：“诶你是不是也粉上他了呀？我就知道！没人在看过他的演唱会会不喜欢他的！我跟你说，我查了一下我那朵花的寓意，代表好运、吉祥的意思，你看我还特地把它摆在我面前了！这次抢成功肯定也有它的一番功劳！哦对还有那次演唱会，超话都爆了！不得不说大家好像都是带着显微镜看的，不说我都不知道原来居然还有那么多细节的吗！我当时就光顾着好听了——耶呵？！”
声音戛然而止，柏云不禁询问：“怎么了？”
“啧，没事，不知道哪个狗仔又开始造绯闻了而已。脸都没拍清楚，还什么地下女友、不过平时比我们还敏.感的公关怎么到现在还没发文辟谣啊，不会让这小子拍到真的了吧…？”
与此同时，手机里叮的一声，弹出来消息。
“准备好被公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