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不错,也真是巧。我游戏里的职业就跟你差不多,也是浪迹江湖的女侠客。”
“哦吼?是那个之前你提到的?”
“嗯。”
赵馨玥挑挑眉,眼神变得微妙起来,试探着问:“那你跟你那个小徒弟怎么样了?还联系吗?”
“联系啊,有时间就上。他好像最近也挺忙的,消息很晚才能回。”
她忍不住笑嗤,心想确实挺忙的。又有点着急他两的进度,随意开口:“嗯,你觉得他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时间可真是个轮回,仿佛回到当时放学的那个夜晚。赵馨玥还是像之前那样的重复:“人怎么样啊,有没有一种,就是那种,心动的感觉?”
提到这个话题,柏云蓦地沉默。夜晚有风吹进来,她起身准备去关窗户,却在走近时又停下了。看着这个依旧欢闹不停地城市,怔怔发呆。
赵馨玥虽然心里忐忑,但也没说什么,两个人之间的沉默就这么蔓延开。不知道又过去了多久,呼啸的风声随着窗户拉动而被关在屋外,那一声轻的叹息还是被收音进去:“你早知道的。”
“如果感情是一颗能茁壮成长的树,那我的那一颗早就在畸形的生长环境下枯萎了。”
“怎么会枯萎呢?人天生具备爱的能力,或许可能不太懂怎么去做,但肯定不会就这么轻易死去的。”
她有点着急了,话都到嘴边了也没有说出来,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烫成大波浪的长发,细眉蹙在一起。
两个人自高中毕业后也算是好久没有正式聚过了,因为学校不同专业不同的原因,整天不是柏云有课就是赵馨玥没空,甚至在柏云因为学校原因要出国当交换生时都没来得及好好告个别,如今她是在国内了而自己又因为进修跑到国外了。
虽然关系依旧,消息也是不间断地回,但安慰的话语再多始终没有见面拥抱来的实在。她也零零散散的能从柏云的话语中了解到一点情况,其他的不说,就单感情这方面绝对是十年如一日,似乎从陆右一走后就真的再也没有人能入得了她的眼了。
不过仔细想想也很正常,毕竟在那个特定的条件下有过这么一个色彩丰富的人在自己灰色的人生画卷上留下这么一个璀璨的掌印,换谁都难以忘记、释怀吧?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白月光的杀伤力了。
“周铭光跟我告白了。”
冷不丁的,电话对面冒出来这么一句话。赵馨玥下意识询问:“周铭光是谁?”
“高中,那个小周老板。”
又花了一段时间,她才拍着脑袋回忆起来:“噢!他啊,你们还有联系吗?”
“没有。只是前段时间,他跟我发了请帖,他说他要结婚了。”
赵馨玥有点迷糊,“啊?要结婚了还跟你告白?啥意思啊他?”
“不知道,他说他还愿意等我,哪怕即将娶其他的女孩子他还是忘不掉我,希望如果有一天,可以再见一面。”
一辆摩托车飞速穿过绿灯下的马路,引擎声撕开空气,响彻云霄。
“我拒绝了。我现在过得还算不错,有猫有朋友也有积蓄,是很多漂泊者眼里优秀的存在了。之后也想过恢复原样,忘记有过他这个人。但是、”她顿住,缓缓舒气“好像根本就没办法做得到。颜色太过靓丽的痕迹是用再多的灰色都稀释不了的,他早就变成我午夜不肯回忆的梦。意识到的时候,我就绝对不可能再喜欢上其他的人了。”
她自嘲一笑,轻飘飘看过电脑,心里不齿的想法暴露出来。
“还记得我当时跟你说对他的第一印象吗?两个人是很像,哪里都很像。但是清风是清风,他是他,再像我都不能弄混了,我的喜欢只可能发生在他身上。”
柏云靠在窗边,笑容有些苦涩。“我也曾经想过,要不就跟谁在一起好了,就像周铭光之后说的,旧的感情被替换掉说不定就好了,日子嘛,怎么过不是过。但这对谁都是不公平的,虽然我答应他不只是因为这个原因,但,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我确实有下意识在把他跟曾经的陆右一比较,得出来的结果只有一个、”
抑住心中的抽痛,“我还是只喜欢他一个。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我这辈子都忘不掉,也没人能够取代他。”
想到当时李梦瑶哭着说的话,她现在好像才能真正体会到那种感觉,痛彻心扉。
“我真的是个感情迟钝的人吧,原来也会有人藏着喜欢,瞒过时间,不动声色的喜欢我好几年,但我却一点都没察觉到。”
赵馨玥没有继续下去,小声询问:“那你、恨他吗?你们两个也得有个,将近快九年没见了吧?一点联系都没有,你真的无怨无悔吗?”
成年人的世界里哪有那么多时间值得等待,断了一段时间之后不再联系就算做分手了,更何况八年,毫无联系的八年。当时轰轰烈烈许下的三言两语誓言真的能够支撑一个人熬过那么多无眠的夜晚吗?她不知道。
“有,一切负面的情绪我都有,我好像是有很多话想跟他说的,想骂他甚至想打他。只不过,等待早就成为了习惯,除此之外我也喜欢不上其他人了,可能我真就跟别人讲的那样缺根筋吧,傻傻的守着那一个我也愿意。”
指盖又被扣成凹凸不平的样子,甚至无名指的甲缝里已经渗出来了鲜血,柏云抽出纸巾去擦,听到她犹犹豫豫了一段时间,最后什么也没说出来。
“对了,我明天要去参加一个演唱会。那个歌手也叫陆右一,你知道吗?”
“啊、啊?”
赵馨玥语气突然有点慌乱起来,下意识眼神就开始四处乱瞟,正巧那边有人在喊她,就匆匆丢下一句:“那个我还有事就先挂了,下次再聊啊。”
她不敢想柏云现在的表情,心里不断懊悔参与进来这件事,眼看着她伤心却什么都不能说什么都不能做的感觉太无力了。
暴躁地踹了两把脚下的沙子,然后找到那个人怒气冲冲地吼了一句:“他喵了个咪的陆右一你就作吧!死作!等有一天把柏云作跑了别想再来找我!要是她跟我生气了我,我就跟你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