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个冲进视线里的波浪号，他觉得自己眼睛都要瞎了。这么简单的题目，连他都会怎么这人叽叽喳喳还说个没完了呢。
“他就是看你没脾气，你态度强硬点，不要被他牵着走了。”
赵馨玥给她出意见，柏云听完点点头：“还要怎么说嘛…我觉得我说的已经很明显了吧。”
“下次他在问这种题目，你就直接问他是不是傻逼，这么简单都不会，还是回家子承父业去当他的火锅店老板吧，毕竟当老板是用不上函数题的。”
陆右一有点气愤，但是他现在又没身份资格跟对方这么说，只好耍着嘴炮来解解气了。
“哈哈哈我倒觉得这样也不是不行！”
赵馨玥配合地点点头，只剩下柏云一脸为难。这种话他来说是毫无违和感，但如果是她说…她根本就不会说这样的话。
“不行，他毕竟是我们同学嘛…”
……
星期一一到，升旗仪式过完领好奖的陆右一就悄咪找了个地方给何雨发消息，夸张地编了两句后就发送出去了。
八卦和年级主任的声音是一起传过来的。还没等丁森开口，学校的广播就传出来他沉重中带着怒气的声音：“再说一次，请各位同学严格遵守校规校训。早恋这种事是绝对不允许的，希望大家明白，你们现在的主要任务是高考！一切事都是为了高考服务的！清楚自己的身份与地位…”
李梦瑶半捂着耳朵：“我嘞个大宝贝，年大爷这是又抽什么风啊，吼这么大声，麦都炸了。”
等到广播停下来，丁森才兴奋地开口：“大新闻大新闻！班花谈恋爱的事被发现了，听说不知道是哪个小子把事捅到教务主任那里去了，说是要被劝退，她妈都来了，劈头盖脸给她一顿骂，好像还上手打了。”
“妈呀，这么恐怖？等会，班花男朋友不是…”
猛然反应过来，大家看向一直缺席的陆右一的位置，李梦瑶咽下口水：
“这小子不会…应该没事的吧？”
“那，那肯定没事啊！陆右一好像没被发现吧，我没看到教务主任办公室里有他在，只是这件事知道的人比较多，肯定是什么风传到班主任那里了，喊过去问两句也正常，也正常。”
丁森打着哈哈，语气里也是没有十分的确定，目光不由自主往下瞟。一直低头写作业柏云眼睫颤动，她攥了攥笔，自始至终没说话。
艺术班在顶两层，但是教务主任的办公室就在四楼。这会子还没上课，不少人趴在栏杆上假装看书的凑热闹看笑话吃瓜，没办法，谁让离期末考越来越近了呢。压力加持下，大家对这种事就越感兴趣，更何况还算得上学校风云人物的切身新闻。
这种事迹不常有，每次一爆出来都能惹不小的动静，最适合打发时间了。
梁彤被李梦瑶拉着出去吃瓜。四楼上人从来没这么多过，都围着那关起门也挡不住哭喊声的吵闹一处，模糊的声音传出来：
“求求你了主任，你就放孩子一马吧，孩子还小不懂事，她就这一次机会。她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何雨你说话啊！跟老师说你不会了，快说啊！”
“何雨妈妈，你不要那么激动。这件事情是我们从进校开始就明确指令的，您女儿触犯的实在过分，小小年纪不学好，你看这照片，证据确凿。我要是放过你了，那接下来其他人也犯该怎么办？我们学校的风气跟升学率又该怎么办呢你说？您先起来、”
“不会的！这照片肯定是假的，我女儿最乖巧懂事了，她成绩也好，长得也好看，到时候是肯定能进演艺圈的，这照片肯定是谁恶意诬陷的！是赵馨玥，就是那个赵馨玥，肯定是她嫉妒我家女儿，我早就听说她是婊子了，一股子狐媚气——”
“妈！别说了！”
哪怕看不见屋内的真实情况，他们也都能大概猜出来一点，七嘴八舌地讨论着。
一会之后，上课铃响了，大家很不情愿地回到教室，靠窗的那排把窗户开到最大把耳朵伸出去听。英语老师跟着另外一个女老师同行，小声地在聊些什么，零零碎碎只听到一点
“真的假的？”
“哎呦那还真是…”
一进门就看到大家睁着八卦的双眼看着她，楚皖轻咳了两声：“上课。”
“报告！”
她扫了眼站在门口的陆右一，眼神微妙，“进来吧。”
闹剧在课中渐渐消停下来，这场持续了一个多小时的‘战争’，最后是学校这方胜利。
何雨顶着一头乱发，脸上还有两个很明显的巴掌印，整个人还哪有往日的清纯可爱女神模样。她木着脸，回到教室机械性地收拾完东西，然后顶着大家好奇的目光中走出教学楼。何雨妈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何雨爸爸也是愁眉苦脸，不愿再看女儿，扶着自己老婆离开。
没走两步，她似乎不解气，又恨又绝望地挣开扶着的手，抓住何雨的头发啪啪又是两巴掌，嘴里尖锐地嘶喊着：“我供你吃喝读书，没指望你能多争气，但是你也不用这么对你老娘吧！学校是让你来吃喝玩乐谈恋爱的吗？！学上不了了我看你到时候怎么办啊！你知不知道我们为了养你花了多少钱，欠了多少债啊！你个败家的玩意！你要气死我啊！”
她本来就瘦，现在更是被打得东歪西倒的，看起来像是一只在风雨里折断翅膀的蝴蝶一般。
所有不平遗留在昨夜，等到第二天早上，一切照常进行。又过了几天，丁森玩着游戏随口问了一句：“诶？那个何雨，怎么到现在还没听到她的处罚通知啊？”
“因为早恋退学不合法，所以学校采用的是劝退，哪来的通知啊。”
许顺悠悠替他解释，也解开了周围几个人疑惑的心思。
“呦呵？你还挺懂？退过几回诶诶别动我手机，靠靠靠我要死了！”
丁森话还没说完就被他强行扰乱。
陆右一看看柏云，又看看她在写的作业，在对方疑惑地眼神里笑了一下。
也对，早恋前就应该想到如果被发现之后会接受的什么样的惩罚，做什么事都有结果的，不论善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