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知道啊，快点收拾东西，该回家了！我都下课了诶！”
赵馨玥坐在李梦瑶的位置上笑，嘴里的口香糖被吹起一个大泡又炸开被舔回去。
“反正今天有理由，先去咖啡店歇一下吧？”
她戳了戳懵懵的柏云，开口提议。
“嗯…好。”
周五晚上学校门口少了很多人，三个人并肩走。赵馨玥推门走进咖啡店，点了一份冰美式坐在一边，柏云要去对面的街上给妈妈带新上线的糕点，一时间又剩下两个人。
靠窗的位置很清楚的看到街对面的情况，那家店里很多人在排队，柏云比不上他们的身高，显得有点娇小。
望着发呆时，她开口了：“喜欢吗？”
他一愣，侧头看过去。冰块被咖啡液包裹着，又被吸管戳的起起伏伏，赵馨玥嘬了一口被苦的说不出话。果然，她还是更喜欢吃甜的。
“啊…”
“你喜欢柏云对吧。”她重复着又说了一句，明明是疑问句却带着肯定的语气，一双笑眼好像能洞穿内心。
“…嗯，喜欢。我喜欢柏云。”
这次陆右一没选择隐藏自己的内心，同样坚定地看回去。
赵馨玥点点头，没了下文。她又喝了一口，这次好像已经适应了，不再那么痛苦的样子。
“你，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他以为会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收到指责，甚至是谩骂什么的。
“你想我跟你说什么？”
她反问回去，银环耳坠在暖黄的灯光下折出同样温柔的颜色。赵馨玥的骨相是偏大气的类型，高挺的鼻梁加上偏深邃的眼窝，看着有点混血美人的感觉。眼角上收，擡眸一笑便像魅惑的狐貍。
“嗯…”
让他说他也说不好，转头继续看向那个地方了。
“我说，你不能跟柏云在一起，也不可能跟她在一起，你能做到吗？”
陆右一疑惑地询问：“为什么？你这么坚定。因为之前的事？”
“不是，因为她的家庭。关于柏云，你又知道多少？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你除了知道她的名字，还有她一个不太好的家庭外，你还知道什么？”
“陆右一，如果你现在告白，会让柏云陷入一个很尴尬的地步。你应该也知道了，她不擅长拒绝别人这件事。尤其是在她也喜欢你的情况下，当然，或许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喜欢你这件事。这个笨蛋在情绪上实在不会表达。”
一连串的话砸的他有点懵，但是耳朵还是捕捉到了那一句，她喜欢你。
柏云，喜欢我？
“我、我知道。我知道，所以我现在不会告白。”
他隐下慌乱，从兴奋中找出镇定，充斥着愉悦又强作冷静地继续说：“我现在不会告白，因为我也知道我对她的了解不够多。除了那件事之外，她肯定还有一些过去，我想慢慢知道。”
“我也知道她的家人，包括她自己，对自己的期望都很大。她要考Z大，我不会在这种时候打扰她，让她分心的，我也尽量做到，不拖她后腿。我会努力站到，跟她一样的位置，跟她并肩同行，到时候我会告诉她，我喜欢她这件事。我会我会尽我所能，邀请她加入我的余生。”
“你最好是，如果她现在跟你在一起，柏云会被她妈妈打死的。”
赵馨玥看了他很久才低头喃喃。她不知道陆右一说的这些话有多少是真的，但起码，他有在认真规划，把柏云列入他未来的计划里，这让她有点没想到。或许未来会不受控制的改变，走向不同的道路，但是如果一个人真的能做到这种地步，她相信，他们最后还能相遇的。
“但是为什么？她只跟我说过，那些是惩罚而已。我感觉她有点抗拒这件事，也不知道该怎么提。”
他有点苦恼，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家底都让柏云知道了，结果现在连她为什么会被打都不知道，一点都不合格！
陆右一给自己默默减了一分，心里想着之后该怎么重新认识她。
“嗯…”
赵馨玥咽下咖啡，盯着那个背影缓缓开口：“其实，我也算不上了解。柏云不怎么会提起关于家庭的事，我只知道他爸妈占有欲和控制欲都挺强的，她爸好点，最近两年都不经常在家。她妈就处于一个不平衡的状态了，逐渐演变成变态，经常就是喜怒无常。小时候柏云考的有一点差了就会被打，出去玩不说也会被打，反正经常被打，就造成了她现在这样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状态。”
“她妈妈想让她考Z大，那好像是她妈妈的遗憾。柏云是她的孩子，相对的继承了她的遗憾，她就比较执拗，给柏云灌输思想想尽办法让她去考那个学校。所以，柏云有任何脱离她掌控的都会被扼杀，不是杀了她，就是杀了你。”
虽然夸张了点，但确实就是这样。她看到的也只是冰山一角，就不要提柏云身为海洋容纳多少了，一直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下，她觉得人还正常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脑子里莫名又想到了那件事，她接着道：“如果，我是说如果，你们两在一起了，千万不要松开她的手。”
“既然都喜欢，就不要错过了。现在不是一个好的时期，但是我希望你对她好。柏云这个人很傻的，你说喜欢，她就这么认为了。你说永远，她也会就这样以为下去。”
“所以，不要轻易许诺，不要轻易说永远，尤其是在你自己都不确定的情况下。做不到我就找人揍你。”
到此为止，陆右一才觉得赵馨玥有那么点电视剧描述的别人家闺蜜的意思。他笑着点点头，眼睛里盈着碎光却异常坚定
“不会的，我家的字典里，没有离婚，只有丧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