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家人呢?不带你去医院吗?光吃退烧药,明天肯定考不了试。”
“他们都有事,今天不在。我真没事,吃完药很快就会好了。”
“你又不是绿巨人,怎么可能好的这么快…要不你给校花打个电话?”
陆右一想到之前看到她一个人坐在教室里认真复习的样子,那么单薄清瘦的背影缩在一堆书籍里,仿佛被困在那个世界,沉闷的让人喘不过气。
“她明天也有考试,不要去打扰她了。我吃完药就继续睡了,数学题等到学校,我再算给你听可以吗?”
药片的味道苦涩,柏云皱皱眉,连水带药吞入腹中。
继续睡是不太可能了,药效还没上来,再加上她之前也睡了挺久,她打算再复习一会再去睡,毕竟时间还早。
手机里的声音还在继续,陆右一像老妈子一样喋喋不休,“你不要担心数学题了,都考完了我也没那么着急。好好休息,实在不舒服一定要请假,身体是革命的本钱知道吗。”
“好,你怎么像我妈妈一样。”
她抿唇笑笑,好久没有听到这样的唠叨了,她还挺怀念。但说是妈妈其实并不准确,她妈妈才不会这么说呢。
柏云退出语音通话的界面,看到之前来不及返回而停留在和妈妈的聊天框中的那些消息
-多少度?
-家里还有药,高烧好退,吃点药算了。等明天考完试,如果还不舒服再去医院,让你姑陪你去也行,我在外地,明天很忙。好好考试。
“我才不想当你妈妈呢…”
喃喃的声音传过手机已经听不太清,她把手机放在耳边,“啊?你说什么?不好意思我没听清。”
“没事啦,你早点睡,我先挂了。晚安,祝你好梦。”
柏云轻声应下,侧头咳了两声。刚挂完这边的电话,那边消息又弹出来了,只不过这次是许顺的。
他传上来一张图片,短暂两秒后跟了条消息
-这题应该怎么做的来着?不好意思,我又忘记了。
化学不是他的强项,总是记着忘着,转头复习看到的时候又不记得该怎么写了。
柏云放大看看图片,另一只手在旁边写下解析顺序,她把写好的题发给许顺,声音微哑:
“我这次把解析写的更详细了点,你看看能不能看得懂。你那个思路是对的,不用紧张。”
这些天很明显的能够感受得到,许顺真是下了功夫了,有事没事就蹭过来听题、问题,整个人那叫一个积极向上,搞得丁森一个人要无聊死了,也抱着本书有模有样的听个乐。不过总是听到一半就缩回去打着哈欠梦周公去了。
偶尔醒过来就是被陆右一跟许顺两个人的争论吵醒的,不耐烦的拍着桌子嚷嚷,东一句西一句也不知道说的什么,反正也就是发个牢骚。等到他再次歇下去,三个人又继续围着讲问题。
班上总是有目光有意无意的落在其中两人的身上,只不过讨论的激烈也没人在意就是了。
第二天一清早,还是相同的时间,铃声响起。柏云摸索着,揉开酸涩的双眼,头脑还是有些不清醒。
尤其是身上,骨头缝都疼。她吞下口水润着干疼的嗓子,有气无力的起身去倒水。
今天是阴天,再加上预备过冬,其实温度也算不上高。打开窗户的一角,这个城市还没完全苏醒,清透的凉风顺着就窜进了她的鼻子里,反而让本来混沌的意识明朗许多。
柏云把水烧上,准备下个小馄饨。她早上没什么胃口,但也不能空腹就去考试,只能挑个简单又快捷的食物先对付一下。
今天没有妈妈的车,所以走的要更早一点。刚下小区迎面就打过来一阵凉风,激的她没忍住,低头缩着肩膀不断地低咳。
等到慢慢悠悠走到教室时,人已经来的差不多了。她放好东西,带着笔袋走进去,也没注意到后面何雨的打招呼。
理综考试又是另外两个不认识的人,简单说了一下后,下发卷子。
理综难度明显比前两科要大很多,写起来稍微有些吃力。再加上她脑子现在有点不清醒,黑色字迹在草稿纸上留下许多本该省略掉的步骤。她现在力求每一题都对,每一题都满分,尽量把数学上丢掉得分补回来,缩小差距。
好不容易考完理综,柏云瘫在桌面上,汲取着凉意。感觉好像又烧起来了,一场考试漫长的像过了一天一样,她从没觉得理科考试这么复杂过。
忽然感觉身边站了个人,她没力气的睁开眼睛,视线聚焦,是何雨。
她弯腰撑着膝盖,将手背贴上柏云的额头,皱眉:“你发烧了,怎么也不请假?”
“没咳咳,没关系,我已经吃过药了。等到下午的考试结束我就去医院。”
这会儿其实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她今天穿得多,也老老实实吃了药,只不过扛着药效做题有点累而已。
“你去吃饭吧,我一会就回去了。”
说着说着又闭上了眼睛,稍微换了一下位置,刚刚那块已经被捂暖了。
何雨还想说着什么,但看到柏云这个样子也咽下去不少,她问:“我帮你带饭吧?你想吃什么?吃饭才有力气,能更好恢复活力呀。”
“嗯…不用了,我有点累,不想吃…”
难得犯了懒,声音轻飘飘的像是要散在风里。正犹豫时,外面走进来一个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