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玖心疼的一直给武贞锦擦拭汗水,眼见小姐双眼通红,却还是不肯喊出来一句,越发心疼:“小姐,您喊出来吧,您这样忍着,奴婢看了更难受。”
大夫也没见过这么能忍的闺阁小姐,拔完箭后不禁赞叹:“小姐当称女中豪杰,这般痛楚,非常人能忍,在下佩服。”
武贞锦任由赤玖为她包扎好,如常穿好衣衫:“多谢大夫,有劳了。”
赤玖送走大夫,一回屋,便看见自家小姐窝在二皇子怀中,两人侧躺在一处,她深知小姐已经到了极限,不敢打扰小姐和二皇子歇息,安静退了出去。
今日本是兵荒马乱的一天,武贞锦已疲惫不堪,却难得清醒,她望着现下依旧双唇泛黑的韩聿,心中千回百转。
她选择保全赤玖,是因为她与赤玖相伴近十年,她一直将赤玖视作亲妹,当作她宝贵的家人。
可是她跟韩聿相识不过半年,危机时刻,他却肯舍身为她挡箭,毫不吝惜一己之身,这是何等情义。
她接近韩聿本就怀着私心,这份情感,利用永远多过情深。
可是如今他以诚待她,倒让她横生愧疚,不知该如何待他。
武贞锦这边思绪万千,韩聿恰好自虚弱中清醒,眼见怀中爱人无碍,原本昏倒之前的担心,才尽数驱散,他轻轻擡头亲了亲武贞锦的额头:“还疼吗?”
武贞锦望着韩聿乌青的唇,听他清醒时第一时间送来的关切,越发愧疚:“你身上的毒还未解,怎么还要以我为先?难道你就不疼吗?”
韩聿艰难扯起唇角,勾起一抹笑容:“我无碍,我皮糙肉厚,歇几日就好了。可是你本就体弱,我怎能不担心?”
一夜紧张,松懈下来的武贞锦终是没忍住,扑进韩聿怀中哭个畅快:“吓死我了,我以为今夜我就要死在这里,再也见不到......”
今夜遇到叛徒之事本就是意外,因为他疏忽大意,险些让爱侣命丧于此,他怎能不恨:“对不起,毓儿,是我疏忽,以后都不会了,我保证。”
武贞锦发泄完情绪,累到极致,在韩聿怀中昏睡过去。
启荀前来送药时,为了不打搅武贞锦休息,韩聿用胳膊半撑着起身,将苦药一饮而尽:“大夫怎么说?”
“武姑娘并未伤到要害,将养一个月左右便能痊愈。您伤的稍微重些,武姑娘开了解毒的方子,说是得吃上几日。”
“谁的人?”
启荀自知今日是他疏忽,才险些酿成大错,回话是都越发恭谨:“那叛徒名叫陈翔,前年正好自燕京选拔上来,刚才奴才着人查了,他的家人都搬走了,如今不见去向,应该是上面那位特意安插进来的暗桩。”
韩聿见武贞锦似乎被打搅了好梦,眉心微蹙,忙拍着她的背脊安抚:“好不容易安插进来,现在竟然为了谋杀毓儿暴露,不合常理。毓儿身世清白,从未与任何人结仇,怎会招他忌惮。去查,我要陈翔的命。”
“诺。”
启荀撤出去后,韩聿抱着武贞锦腰肢的手臂更紧了些,还没到京都,便如此急不可耐的发难,到底是因为什么?
带毓儿回京都,真的对吗?若是再有这样的事情,当真有个万一,他只怕自己会疯掉。
“毓儿,京都我们不能久留,成亲后,我就带你离开这是非之地。”
武贞锦与韩聿在驿馆将养了十日,这十日他们之间感情急剧升温,连肃潇这般迟钝的人都察觉出了他们二人之间的浓情蜜意。
武贞锦将韩聿亲手剥的鸡蛋放回了韩聿碗中,笑脸盈盈:“你也吃。”
韩聿一本满足的盯着武贞锦将碗中的鸡蛋咬了一口,又擡手用指腹为武贞锦拭去唇边的食物残渣,收回手后吮干净手上若有似无的残渣。
这般色/气的举动,让武贞锦红了脸,他这人不正经,吃个饭也要平白撩拨人。可惜她也没个定力,竟然跟着红了脸。
武贞锦放下筷子,随口说了句“吃饱了”,便转身离开了,一边走还一边狂朝着脸颊扇风,企图将脸上的热度驱散几分。
韩聿眼见武贞锦害羞的落荒而逃,满足的笑了。
武贞锦回屋连喝了两杯水,这才渐渐平静了下来。
“小姐,您这是欢喜,对吗?”
眼见赤玖也跟着打趣她,武贞锦不禁感叹,这小丫头跟肃潇和启荀混久了,性子越发野,也越发口无遮拦。
“小姐,昨日我收拾行礼,找到您那日塞给我的香囊。二皇子救了咱们,咱们是不是得跟他道谢呀。依奴婢看,这香囊正好派上用场。”
武贞锦抓着香囊,沉思片刻,羞赧道:“就你话多,还不快去收拾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