驰路的视线一直停在谢劲舟身上,落在他的眉眼间,没有什么犹豫地跟许婉说:“我作业还没写完,就不去了。”
“好吧,那下次一起去啊。”
挂了电话,驰路盛了两碗面,沙发上的那位大佬还没动。
驰路走过去,推他的肩膀,他蹙了蹙眉,依然没动。
“谢劲舟,”驰路加大了力道,边推他边说,“起来吃面。”
谢劲舟这才懒懒散散地睁开眼,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拽住她纤瘦的手腕:“有你这么喊人的吗!知不知道什么叫温柔!”
“对你,有必要吗?”驰路看着他握着自己的宽大手掌,他的手心有些凉意,窜入她的腕间,腾起细细密密的电流。
她甩开他的手,压住扑腾上窜的心跳,转身坐到沙发上,挑了一筷子面,吹了几下吃起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谢劲舟撑着沙发坐起来,靠在沙发上,双手交叠着枕在脑后,盯着驰路的后脑勺看。
别说,这个小姑娘即使穿着他宽松的T恤,即使只看她的背影,依然是漂亮的,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特殊气场。
驰路感到来自后方的注视,却没扭头看他:“看够了吗?看够了快来吃面,要不然要坨了。”
谢劲舟慢慢悠悠地回:“急什么,现在吃多烫,等会儿。”
他这天什么都没吃,已经饿得不行,但他想这样多看会儿驰路。
之前来过静心小屋的人,只有罗子昂,还只来过一回,待了没几分钟就被他赶走了。
他喜欢独自静静地待在这里,空无一人,把自己放在天地间。
什么操/蛋的生活、操/蛋的谢鸿运、操/蛋的校园暴力,统统远离他。
好像逃离到这里,就能庇护他安宁。
这里是他的静心地,也是他的桃花源,是他一个人的领地,他不允许任何人进犯。
可驰路来了,非但不让他抵触,还让他产生一种“有个人陪自己也挺好”的感觉。
这感觉如此真切,真切到他想抓住,想用眼睛记住,记住这一刻,她在他的桃花源开出新的枝丫。
静谧到让他觉得孤寂的人生,好像多了一抹色彩,不浓不淡,刚刚好。
两人一起并肩吃面时,有一缕阳光透过蒙了尘的窗户照进来,笼了他们一身。
谁都不说话,一个吃面时发出吸溜声,一个吃得斯文。
他们的余光时不时偷偷瞥向对方,可谁都不知道。
靠得近,彼此的胳膊偶尔会擦过,微凉碰触暖意,勾起少年心跳,不惊天动地,却绵延不绝。
驰路望着他的手臂,离自己时近时远,不知有意还是无意。
她的心有些乱,也有些烦躁,干脆往旁边挪了下,但谢劲舟也往她旁边挪。
她继续挪,他也跟着挪。
驰路终于忍不住发话:“谢劲舟,你做什么?知不知道你现在这样,一个劲儿往人身上贴的样子很像哈巴狗。”
谢劲舟喝完最后一口汤,放下碗筷,侧头,好整以暇地看驰路:“合着我在你这儿就只能当狗?那你知不知道,狗不只是会贴人,还会……”他凑到她的耳边,故意呼出几口热气,“咬人。”
驰路被耳畔的热气弄得发痒,真想移开,耳骨却被人刁住,是温热的触感。
她僵住的瞬间,被他钻了空,咬住她的耳骨,留下一圈浅浅的牙印。
“谢劲舟,你能不能消停点?”驰路一把推开谢劲舟,愤愤地看他,胸腔里的那股气积着,发不出去。
驰路一个念头迅速闪过,靠近他,俯身也咬住他的耳骨,狠狠地咬了一口。
她是睚眦必报的蝴蝶,不会轻饶谁。
咬完她开始害怕,怕谢劲舟会拎起她,把她扔出去。
驰路的表情控制极好,仍是那个看起来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驰大小姐,脸上未见分毫害怕。
她瞪着谢劲舟,目光无所畏惧。
她看不见谢劲舟脸上有任何表情,仍是他一贯的冷漠神色。
不过,她还是看到他的眸子沉了下来,晦暗又犀利,像夜晚的猎豹,即将捕食猎物。
驰路强自镇定,做好被他撕咬的准备。
结果,什么都没有发生,反而看到谢劲舟笑了,捏了捏她的下巴说:“阿驰,你胆子肥了啊!是不是我太惯着你了!”
驰路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下来,擡手抚上他捏着自己下巴的手背,一点点上移,勾起她那双妩媚的狐貍眼,笑着说:“舟哥,我不过是礼尚往来。”
“好一个礼尚往来!”谢劲舟捏着她下巴的手紧了紧。
谢劲舟的手背传来一阵阵痒意,似有无数根羽毛扫过,痒意漫到心间,激发他最原始的欲望,直接把驰路按压在沙发上,双手抵着她的双肩,“我送你一份大礼。”
驰路见谢劲舟俯身要来咬她的耳朵,知道他又要发疯,一个劲儿地躲避。
“躲什么,老子给你的,你就受着!”
驰路双手抵在他的胸膛上,推开他,嗤笑道:“谢劲舟,你对你的月抛女友们,都是这样?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像发情的泰迪!”
“……”谢劲舟的眸子沉了下去,舌尖顶了顶后槽牙。
她以为这样激他,他就会放过自己,却没想到,双手被他单手按压住,高举过她的头顶,以一种完全被他侵占的姿势躺着。
谢劲舟处于上风,像要证明什么,锁住她的眼眸,一字一句道:“老子现在就让你看看,什么叫泰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