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之溪听了人名以后问:“没有贺霁与?”
路砚手里拿着手机顿住了动作,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
“怎么不说话?”陆之溪问道。
他把脸避开摄像头,看着眼前的人,一直到他看见贺霁与点了下头,他才说:“有。”
说完打着圆场,“不就这几个人么。”
在听到确切的答案的时候,陆之溪心里咯噔了一下。
她又跟这半个月来每次遇到这种情况,陷入面对他还是避开他的抉择中。
她是想去的,可就是没办法做下决定,好像永远都差那么一点,在无限接近的时候她就会收回伸出去的手,在差一点就冲破屏障的时候再退回一步。
陆之溪沉默了好久都没给出答案。
另一边也是长久的沉默。
路砚见气氛僵持在这里看着眼前人原本有些期许的神情又变得暗淡下来,想要试图从中缓和气氛。
可他刚要开口就被拦住了,贺霁与朝着他擡了下手。
示意他不要多说什么。
路砚也就问了句:“去不去?”
陆之溪自己一个人在心里斗争了许久,最后她还是没跨过去,但为了不让路砚多想,她还是用了不太在意的语气说:“哦,那不去了。”
那些劝说的话被人止住,路砚听到以后也只是说了声好。
挂了电话以后,房间里又陷入安静。
贺霁与手里摆弄着手机,刚才等待她回答的时间对他来说就像是在等待宣判一样,现在她的话说出口,他的心也跟着一起落了地。
不是他想要的答案,但又是他意料之中的答案。
路砚没忍住的说:“不是,你们俩什么情况啊?”
一个犹犹豫豫的想说又说不出口,一个让自己给人打电话组局又不让自己多说。
“没情况。”贺霁与眼睛扫过他淡淡道。
“没情况,她怎么躲你跟躲瘟疫一样?”
隔了几秒,贺霁与轻笑了一声,眉尾微微扬起说:“你也觉得她在躲我?”
路砚皱眉,“这还不明显吗?”
贺霁与没说话。
跟他想的一样。
其实这半个月他不是没试图找过她。
前几天有月度的汇报,要研究所里有人过来送资料,贺霁与特地的给温禾打了电话,点名叫陆之溪过来。
但是最后还是被她以借口推脱掉了,换了别人。
后来要签署合同,她作为项目第一负责人没有办法再推脱,但刚好那一天她手上的实验进行到一半才接到通知,没有办法走开,只好让人把合同送到了研究所来签。
他三番五次的找机会,最后都没能如愿。
这次也一样。
贺霁与轻笑,他觉得两个人有点像猫捉老鼠的感觉。
不过本来也不着急,所以如果她一直躲,他就一直追下去好了。
他敢一步步的靠近也绝非是盲目的。
最开始的一两次,他怀疑过她是不是不想跟自己再扯上关系了。
所以在签完合同的那天,他主动的去加了她的微信。
其实这是他早就想做的事情了,在发现自己被她删除的时候,他每天都会点开她的主页,偶尔有的时候可以看到她换了背景换了头像,就可以知道她也刚好在玩手机。
只是后来微信的版本更新,所有的单向好友都从列表里面被清除。
偶尔几次借着酒劲他想去点那个申请,最后也是无果。
终于在那天鼓起了勇气试了下。
也终于等到了他期待已久的答案。
只不过自从加回微信以后两个人也一句话都没说。
但最起码他可以知道她是不排斥自己靠近的,也没有想跟自己撇清关系。
其实当时他已经在想如果她不同意,那他就试着真的让自己淡出他的生活。
不过后来他发现他自己是做不到的,做不到跟她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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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即使路砚在微信上跟她软磨硬泡她也没有答应,不过跟他说了下次一定去。
这也是她对自己说的。
已经忙了一段时间了,她也借着这段时间逃避了很多的人和事。
这些年过去,她什么都长进了,只有这一点没长进。
在面对问题的时候还是回选择逃避,特别是对自己在意的人。
可不能每一步都让走向自己,她也要试着去走,最起码要打开自己,好让人可以靠近。
那天在收到他微信的时候,她盯着聊天框看了很多,犹豫了很久,也还是什么都没发出去。
她去翻了手机里存的照片。
这些年都是,不管换什么手机,别的照片可以丢,只有那个相册不可以。
每次她都是要第一个导出。
那里面有着她曾经截图的聊天记录,有着两个人的合照,有着镜头下的对方…
那时候她觉得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联系,没有了牵扯,甚至可能都不会再见面了,所以要好好的保存这些。
是他们相爱的痕迹。
陆之溪把照片从头到尾的翻看了一遍,更坚定了心中的想法。
下一次,她绝对不会逃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