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霁与看着她,“听话,先去洗个脸,然后乖乖的睡一觉。”
陆之溪有些懵,听着他的话点了点头。
“那你能陪着我吗?”
他买了机票,一会就要去机场,而且在飞机上,没办法陪着她。
他不想把事情告诉她,可又说不出拒绝的两个字。
两个人这样看着对方,沉默了好几秒。
最后陆之溪叹了口气,“算了,你睡觉吧。”
说完就把视频挂断了。
她自己的事情,不能因为他是男朋友就要拉着他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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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睁眼的时候,陆之溪自己都有些恍神。
昨晚几点睡着的,又是怎么睡着的,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好累。
眼睛因为昨天哭得时间太长,现在看东西也模糊,像是眼前蒙了一层东西,她眨了好几次才看清楚了些。
眼睛盯着天花板看了好一会儿,陆之溪才伸手去摸手机。
刚点开就看见几个小时前贺霁与给自己发的消息。
[鱼]:【睡醒了就开门。】
陆之溪心里一惊,想都没想的就下床跑到了门口。
打开门就看见昨晚还想见的人,站在自己面前。
贺霁与一夜都没怎么睡,眼下是藏不住的疲惫,可在看见眼前女生的一瞬间仿佛一切都消失殆尽。
他朝着她张开双手,“现在见到了。”
陆之溪几乎是扑进他怀里的,她双手勾着他脖子把人抱住。
“你怎么来了。”
“因为有人说想我了。”他手放在她背上,安抚似的拍了拍,“而且小哭包没人给擦眼泪。”
陆之溪松开了手,微仰着头看着他,“可是我不想你这么累,明明跟你是不相关的事情。”
贺霁与手扶着她的脸,擡手轻轻抚去她脸颊上的泪,被气的轻笑了一声,“你是想气死我么?”
但语气还是宠溺的。
“什么叫跟我不相关的事情,你的事就是跟我最相关的事情。”他说。
他揉了揉她头,哄着的意味明显,“不哭了,隔着屏幕处罚我还不够,要当着面处罚我吗?”
她难过,她不开心,对他来说就是最紧要的事情。
陆之溪把人带到屋里,“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他都可以找到这里,那是不是他也知道了什么。
和好奇来相比,她更多的是担心,担心那些不堪的事情被他知道。
“有路砚在,害怕找不到你么。”贺霁与说,“托他去问,你哥说你在这。”
听他这样一说,陆之溪骤然心里松了一口气。
她手里紧攥着手机,看着他,突然语气坚定的说,“贺霁与,你能不能不走了。”
贺霁与被她的话说的一怔。
他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能感觉到她现在对人的依赖感很强,准确地说是对他的依赖感很强。
他妥协的回应,“好,我不走。”
陆之溪又重复了一遍,“嗯,你别走,我哥这有客房,你先住几天。”
紧接着她说,“能不能把旅行提前几天啊,我想先出去玩。”
“好,一会儿我去问问他们。”
“还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吗?”贺霁与问她,“没有的话,是不是可以安心的再去睡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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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昨晚到现在,陆瀚海和季初仪都在家,这或许是近几年两个人在家相处最久的一次了。
没有争吵,没有埋怨,有的只是无尽的沉默。
这段婚姻,早在几年前在季初仪发现陆瀚海出轨的那一刻就已经彻底的死了。
如果没有这件事,她或许真的可以以一个在外事业有成,在内贤良淑德的妻子身份,看着一双儿女长大成人,跟他相守到白头。
但大抵是老天也并不看好两个人。
携手走过的十几年里,两个人切切实实的有过感情,那时候相爱是真的,到后来的不爱也是真的,只不过他们之间还没有到相看生恨的地步,所以现在还能坐在同一个屋檐下。
她跟所有陷入婚姻里的人一样,真心的期许过,也彻头彻尾的失望过。
终于结束这段婚姻的那一年,她也难过过,一直到后来的内心掀不起一起波澜她才知道,真正的失望不是多么撕心裂肺的痛,而是从此毫不在意,不会再为这个人有一丝的情绪波动,甚至连讨厌他的心思都不想去花费。
季初仪看着聊天框里自己不停地发出去的消息,一条回应都没有。
那个曾经一打通就被接起的电话现在再也打不通了。
她一遍遍翻看着手机里母女俩的聊天记录,看着两个人的照片。
到底是没忍住的流下了眼泪。
同样的,不远处坐着的陆瀚海心里也不好受,人在犯错以后的懊悔是难免的。
可笑就可笑在这一点,做的时候不会考虑到后果,往往是真的尝到了过错带来的苦果的时候才知道原来自己做错了。
屋子里的两个人各怀心事的沉默着。
最后这份叫人感到压抑的安静气氛,终于被门口进来的人所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