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夫君这般反应,窦绿琼心里也没底了。难道夫君的心是阴阳婆的脸——说变就变?
呜呜,前几日还说喜欢她的亲亲,今日就黑着脸来吓人了。
她耷拉着脑袋,趴在夫君肩上,“好吧......夫君,琼琼又错了。”
“你叫我好好歇着,我一定好好歇着,再不敢放肆了,你不要罚我。”
不要罚她写顺朱儿。
见她“知错就改”,卫玠也不欲再冷面相对,而是软了声音,缱绻似水。
“疼你还来不及,我怎么舍得罚你。”他说完又颇觉面热,收住了嘴,自动转移话题,“吃过饭没有,我带你——”
他停住了脚步。
齐乐卿内心从未如此波涛汹涌、一波三折过。
想不到啊想不到,原来表妹就是靠这般手段轻易笼络住了卫二公子的心,一撒娇二亲亲三扮可怜。
听听,他们刚刚说什么呢。
亲亲、胡闹、疼你。
瞧瞧,他们此刻做什么呢。
一个衣衫单薄,浑身软了骨头似的依偎着,另一个面薄耳红,两手却紧紧握着自家表妹的大|腿,不肯放手。
齐乐卿原本以为,卫玠在外只是装作对表妹体贴关照,实际上并不将这商户之女放在眼里。
毕竟,在她看来,卫玠乃簪缨世家的贵公子,年少成名,有军功在身;纵使回京多年,在刑部也赫赫有名,威望在身。
怎么可能看得上她年纪幼稚,脑袋空空的表妹?
可如今见了才知道,他们夫妻私下,竟是如此相处,哪里是浓情蜜意形容得了的。分明是腻歪,如掉进了饴蜜缸子,齁甜,令人头皮发麻。
难不成,卫玠也是那等贪图美色之人?
不,不止。
齐乐卿看向他的眼神中略带鄙夷。
原来,表面严肃冷峻的卫大人,也会偷偷享受小姑娘家对自己的崇拜,在一声声娇啼中筋骨酥麻,浑然忘我。所谓不近女色,冷面无情,也不过是他的伪装而已。
啧啧。
—
看着眼前女人面色显著的变化,卫玠羞恼不已,怀抱着窦绿琼的手也僵硬了几分,对外喝斥,“是谁让她进来的?”
窦绿琼也惊讶:“表姐,你怎么在这?”
秋蝉忙疾走进来,道:“公子,她是娘子的表姐,我以为......”
“够了。”卫玠不想再听,“带出去。”
见卫玠如此恼羞成怒,手上却没有放开表妹的意思,齐乐卿更肯定了自己心中猜测。
可是,她也没忘了自己今天来的目的,于是急忙解释:“卫公子,表妹,我方才什么也没看到。”
窦绿琼也拍了拍夫君的肩,语气不满,“你干嘛这么凶?”
说完她想跳下来,却被卫玠一把按住,带回床边穿鞋。
等窦绿琼穿戴整齐了,她甩开夫君的手,径自小步快走到齐乐卿身边,“表姐?”
齐乐卿勉强扯出一张笑脸,“琼儿,我找你有事,可否让卫公子回避一下,我们说些体己话。”
窦绿琼想了想,点头答应。
身后卫玠臭着一张脸,他怎会不知道齐乐卿的来意?
—
听完齐乐卿给曹识秋的求情,窦绿琼板起一张小脸。
“原来是她害我。”
“她爹做错的事,夫君搜的她家,官府断的案子,为什么迁怒到我身上?”
齐乐卿:“表妹,她也是一时受不住打击,鬼迷心窍了。既然公子把她抓回刑部,你气也出了,何必揪着不放呢?”
“若你能同公子求求情......”
“你走,我不听你说这些话。”窦绿琼腾地站起身,把她往外推,
“你和她是一伙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受委屈的分明是我,你们却想将责任推到我身上,好不要脸也。出去出去。”
齐乐卿被她说得面上无光,又受不住她推搡,忍不住骂道:“你不就是沾了卫玠的光,才敢对我如此无礼,颠倒使性......”
话音未落,秋蝉和另一个强壮丫头已经一左一右架着她的胳膊,捂着嘴将她带了出去。
“唔唔唔......”
送走表姐,窦绿琼气哼哼地往回走,却突然停住脚步,问道:“抱香和拢雪呢?怎么没见她们?”
小丫头说:“早上公子让丹湖去库房备礼,说是要带娘子回扬州,丹湖便顺道请二位姐姐去掌掌眼了。”
窦绿琼面色一喜。
—
五日后,一车人马果然踏上了前往扬州之路。
正遇着秋中天气,沿途枫叶红彻,漫染大道南北;雁落平沙,激荡思乡之情;青山隐隐,挽下车辙马印。千里归程平川路,少颠簸,多欢闹。
见过窗外景色,窦绿琼放下轩帷,安稳坐回原处。
“夫君,我们还有多久到呢?”
“快则二十日,慢则一个月。”
“好久。”窦绿琼失落道,但是想到一路上都可以不写顺朱儿,她又欢欣起来,小身子一弯双腿一蹬,挤进夫君和书本之间,问道:“夫君,你出来还要看书吗?”
她的发髻挡在眼前,卫玠不得不低头看她,正对上那小鹿般灵动的眼睛,眼里笑意盈盈。
“不看没别的事做。”
他难得耐心地回答,将她的头往下按了按,继续看书。
窦绿琼脸憋得通红,在夫君腿上躺了一会,觉得气闷。她伸手推了推,正好打在卫玠小腹上。
“我要......起来。”
卫玠却陡然一哼,呼吸放慢,看她的眼神变得幽深而探寻,“你想做什么?”
窦绿琼仍仰着头,头顶被钗环坠得有些疼,她伸手向下托着发髻,不自觉挺起了缀着珍珠的胸脯,一边回答:“我不想夫君看书,我们来做别的事罢。”
她的意思其实是,让卫玠陪自己玩会儿。可心思不正的男人,却误会了她。
“青天白日的,有伤风化。”卫玠拒绝了她。
窦绿琼不明白:“有伤什么风化?”
卫玠一噎。
他转念一想,也对,妻子年少懵懂,向来直白无畏。初尝情爱滋味,食髓知味也是正常。
他无奈地放下书本,提起妻子的腰使她坐在自己身上,轻车熟路探入她裙摆。
指尖刚一触碰,窦绿琼就小声哼了起来,眼睛泛着湿气,不解又控诉地看向夫君。
她刚要发问,却被卫玠封住嘴巴,底下来迎往送,很快汁水翻飞。绣鞋轻晃,湘裙微露,心烧意醉,脸颊似一坛醇香女儿红,窦绿琼被摸得分不清东南西北。
卫玠闭了闭眼,不用掀开看也知道,里面究竟是怎样一番场景。
在她一抖一抖软倒在自己怀里时,卫玠也忍不住隔着衣裙向上挺腰,发出一声喟叹。
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乖乖,你当初为什么嫁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