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几日日,你随高氏一同去禅光寺求子吧。”
早间,张如佩将窦绿琼和高倩叫到睦合堂,训了一番话后如是说道。
回去的路上,窦绿琼恹恹不快。
高倩多少知晓二房境况,只是不便管夫妻之间的事。
“二弟妹近来可好?”
窦绿琼:“大嫂,我一切都好。”
想了想,还是不意把话憋在心里:“只是我不喜欢去佛寺,什么祈福什么求子,我不信这些的。”
高倩以为小姑娘对婆母的话有压力:“你不必担忧,这些事啊都是看缘分。”
“新婚夫妇,成亲个三年五载才有子嗣也是常事,更何况你年纪还小,原也不是生育的时候。”
窦绿琼懵懵点头,心想,或许夫君不同她亲近,也有些好处。
这样她便不用生孩子了。
高倩犹豫地问:“弟妹,你……与二弟,近日……几次?”
“大嫂你说什么?”
窦绿琼方才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并没有听清她说什么。
“没什么,”高倩干巴巴地笑,“我也是随口问问。”
窦绿琼却明白了,她支吾半天,一双手绞着衣裙,低头不肯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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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高倩先是一惊,随后面色若常地轻咳一声,屏退下人,将窦绿琼拉至一旁,
“此话当真?”
据她所知,最近卫玠也没回来多少次,难道是......?
窦绿琼睁大眼睛,脸圆鼓鼓的,喃喃答应。
高倩险些晕过去,心里骂卫玠不知节制,老不知羞。
“大嫂,可有什么问题吗?”
窦绿琼小心打量她,心跳如雷。
“我、你,”高倩支吾半天,终究说不出口。
“唉,没事,你回去玩吧。”
等不得了,她这就要去找卫瑾,让他好好管管这个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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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玠记得昨晚答应窦绿琼的话,虽然不愿,但还是在下了值后,逗留一会往家里走。
行至六盈湖,便见窦绿琼一袭绿衫披红,独自一人坐在湖边。
闷来弹鹊,弹不中,便兀自在湖边发起气来。
卫玠叹了口气,正要上前,却见窦绿琼听见脚步声,回头见是他,突然神色慌乱地起身,扔下石子遁了。
那赤红牡丹云纹披帛随风扬起,从女孩子的臂弯间逃逸,飘飘荡荡,落至卫玠脚边。
……
丹湖:“娘子这是怎么了?”
卫玠没好气:“你问我我哪知道?”
想了想,道:“叫碧山过来。”
碧山匆忙来了,身后跟着秋蝉。
秋蝉福了福身,低眉顺眼,“娘子今早吃了一碟水晶龙凤糕,喝了半碗红枣长生粥。午膳在大娘子那,吃的是葱醋鸡,尤爱蒜泥白肉,回来时又喝了一碗乌梅浆消暑。”
“晚饭……还没用。”
碧山:“谁问你这些了?将她的行踪举止,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一一道来。”
卫玠凝眉,却并未出言打断。
“是。”秋蝉又说,“早上夫人叫大娘子、二娘子去问话,说是要去寺庙上香。午饭回来时,娘子便悒悒不乐,睡过觉便不知上哪玩去了。”
她倒是吃好喝好,悠闲自在。
卫玠问:“她同大嫂说了什么?”
“奴婢不知。”
她一个洒扫丫鬟,平日盯得紧,能知道这些已实属不易。
卫玠不欲为难她,挥手让她下去。
“公子,出什么事了?”碧山上前问。
“无事,准备晚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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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撷月。”
窦绿琼慌慌忙忙跑回堂屋,扑进了撷月怀里。
“怎么了我的好小姐?”
撷月平日还能紧着规矩叫她娘子,可窦绿琼一同她扯娇,她便招架不住。
撷月放下掸子,无奈地将人搂住,见窦绿琼出去时穿绿带红,回来时只剩一件绿衫子,不由奇怪,
“琼琼,你的披帛呢?”
窦绿琼哪还顾得上什么披帛,只是摇头说不知。
“撷月,我今天做错了一件事,不敢见夫君了。”
窦绿琼低着头,一腔愁绪全撮在眉间上,瞧着煞是可怜。
还是个小姑娘呢,撷月心想。
“是什么事?”
窦绿琼却支支吾吾不肯说,只道自己是万不得已而为之。
正纠缠间,卫玠擡脚迈入堂屋,身上已经换下官服,着一月牙白常服。
他在屋里扫视一圈,目光落在躲在撷月身后的妻子上。
“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