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关掉床头灯,起身走到衣帽间,快速地换好衣服,并收了几件衣服塞进包里。
接着季凉风小心翼翼地走出卧室,在客卫快速地洗漱后,在餐桌上放下一张纸条就走出了家门。
秋天的夜色见浓,季凉风穿着一身退役时的军队常服,穿过水绿天苑保安亭的时候,值班的老李头还多瞄了几眼。看清是许老师的家属后,还打了招呼:“小季这么晚了还出去?”老李头看着季凉风手上提的包。
“对,我出趟远门。”走出保安亭几步远的时候,季凉风折回来,看着老李头手上夹着的半根烟,“李叔您少抽点烟。”说完就走了。
老李头看着夜色下的那道挺拔的绿色身影,恍惚间好像看到了巍峨的高山、苍翠的松柏,令人觉得可靠、心安。
老李头再定睛看去时,直接怔住了!
小季上的是一辆绿色的军车!
绿色的车身,白底红黑的车牌号。
虽然他上年纪了,但是视力还极好,所以他不会看错。
一个小时后,军车停在惠城平潭机场。
平潭机场是军民合用的机场,不大,只有2个航站楼,6个登机口。
机场入口处,司机小张将一套肩章上别着一杠二星的军服递给季凉风,然后敬了个礼:“季中尉,祝演习顺利!”
这次特召的行动表面上是军事演习,但是细究下来就能发现里面的特殊性,因为参与的人都是熟知云市边境地形的人,在役的、退役的,挑选出来的人都是部队在榜的精英。他们以军事演习的名义,纷纷赶往云市。
季凉风细细抚摸着肩章上的五角星,铝合金材质的五角星镀了层金,在朦胧的航站楼的灯光下闪着金光。
季凉风敬礼:“辛苦!”
季凉风把军装放进背包,然后大步走向1号登机口。
季凉风这一去,就去了80多天。
秋天结束了,季凉风还没有回来。
冬天开始了,季凉风还是没有回来。
期中考试过去了,秋游过去了,家访结束了,期末考试结束了......等寥寥送完最后一个来拿期末手册的学生,等她故意拖到整栋教学楼都漆黑,季凉风还是没有回来。
今年期末考试提前了,12月22、23日就开始了,30日就结束了所有的在校工作。
当晚的年会上,她被校领导表扬了,还收到了一笔奖金。
在座的老师都吵着让寥寥请客,寥寥举着酒杯开口邀约:“行!那就明天中午?我们去吃自助餐?”
隔壁桌的老师跟着起哄:“是不是听着有份啊?”
寥寥的“可以”二字还没说出口,就被蔡华一把捂住了嘴:“这都快过年了,你们想吃穷我师姐的想法还是等明年吧!”寥寥扯开蔡华的手,蔡华趁机打着哈哈,“来!谢谢今年的自己又完成了教学任务!感恩今年的自己还‘活’着!”
“感恩!”
“感恩!”
“感恩!”
......
桌上都是碰杯的声音。
年会散去,寥寥被张山接走了。
蔡华看着远去的梅德赛斯-迈巴赫,唉声叹气。
“姐夫出差还没回来吗?”冬夜的风挺冷的,王横溢把自己的大衣套在蔡华身上。
“要是回来了,师姐还至于这样吗?看着与往日没有不同,照常上课,照常下课,但是她眼里的光都快没了,而且她还不要命地参加活动。”
“是啊!许老师这一学年可真是拼命,凡是能参与的活动都参与了。”王横溢牵着蔡华往路边走,“就像上次那个青少年作文大赛,她愣是抽出两个周末的时间来辅导学生,相当于连着三周没有休息......”
“王横溢。”蔡华站定,仰着头认真地看着王横溢的眼,“你爱我吗?”
“怎么突然说个?”王横溢有点不好意思。
“你就说爱不爱吧!”蔡华板着脸,严肃地问。
王横溢一看蔡华严肃起来的眼,立刻像是看到了蔡校长,认真回答:“爱!”
听了这话,蔡华才弯着一双眼睛问:“那我们领证吧!”
王横溢惊愕:“啊?什么?”
“难道你不想跟我结婚?”蔡华皱着一双眉眼。
“当然想!做梦都想,但是......但是结婚的钱我还没有存够呢......”
“那些我都不在乎。这两个月,我看着师姐强颜欢笑、强打精神,我心里难受极了......虽然师姐跟我们说季老板是去演习了,但是哪国的演习要80多天啊?”
“你是说......”王横溢不相信。
“不好说......”蔡华平时看起来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但是在某些方面还是挺敏锐的,“所以,我们结婚吧!”
王横溢看着蔡华脸上的认真:“好。”
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
今日不知明日事,身边有什么就珍惜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