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测,林话的父母应该也不怎么疼林话这个女儿吧?一般有三个孩子的家庭,老大和老三都是受宠的,只有中间那个最容易被忽视。一直被忽视的老二在长大的过程中,会形成‘讨好型’的人格,还有就是‘缺爱’。”
“这个时候,有一个男人主动追求她,并和她结婚,婚后也不嫌弃她的身材长相,这对于自卑了二十多年的人来说,无疑是救命的稻草。”
“人啊!都是缺什么就拼命去寻找、去抓住什么。她从小到大缺乏异性对她的肯定,缺乏家人对她的爱护,所以现在哪怕被家暴了,她也愿意给对方一次机会。”
“成年人的每一个选择,都是在治愈童年时期摔过的跤、受过的伤。”
寥寥着急地问:“那我今晚那样对她说,是不是伤害她了?她本来能说心里话的朋友就没几个,可我还那样说她……”
季凉风一手扶方向盘,一手握住寥寥的手,安抚她:“她会难过是一定的,但是你也别自责,吵架的时候,都是用最坏的话、最恶毒的话去刺向对方,你们今晚的对话还没到那程度呢!如果你想挽留这段友情的话,明天可以给她发个微信,以后照旧相处。”
“我是不是不是个很好、很称职的朋友?”寥寥问。
“傻瓜,这个世界上,没有完美的人,朋友就更是了,在这个浮躁的社会里,每个人好像都有很多朋友,但是夜深人静之时,能推心置腹、生死相托的又有几个?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你不是还借钱给林话了吗?”
“嗯?”寥寥不明所以,一脸疑惑。
“检验朋友真假的试金石就是钱,能借给你钱的朋友都是真朋友。你能借钱给她,不就是她的真朋友吗?”
寥寥被季凉风的这话逗得笑哈哈:“好吧!有被你安慰到。”
看着寥寥开心一点了,季凉风的眉头也跟着舒展饿不少。
黑色的奔驰驶进水绿天苑的地下停车场,两人进了电梯,上楼的时候遇到了其他业主,熟识的人打声招呼,不熟的人点点头。季凉风紧紧抓着寥寥的手不放,生怕她不见了。
换好鞋后,寥寥往主卧去。季凉风像跟屁虫一样跟在寥寥身后。
寥寥脱下大衣挂进衣帽间。季凉风也脱下大衣挂进衣帽间。
寥寥进洗手间卸妆、洗脸——哭得脸不舒服,寥寥要洗把脸。
季凉风就在旁边的洗手台洗手。
寥寥一边取下耳环,一边问季凉风:“我是不是太感情用事了?一听到她被家暴了就极力劝她离婚。”
“你是太感同身受了、太共情了,这可能跟你的职业也有关系。但是有一点是毫无疑问的,那就是你作为朋友,知道她被家暴了就劝她离婚,这点是对的。只不过现在是她不愿意而已。反而是那种劝人不要离婚的人最可恨,都被家暴了还劝着忍受,这不是有病吗?你要相信自己,不需要怀疑。”季凉风关上水,用置物架上的专用毛巾擦了擦手上的水,靠在洗手台上,看着寥寥忙活。
寥寥被季凉风的安慰、开导、鼓励温暖了,心里对自己的那一点怀疑消失无影。
寥寥卸完妆,把洗面奶挤在左手心里,手心弯曲成漏斗状,淋了点温水,右手指腹打出丰富的泡沫后,开始清洁面部。
季凉风看寥寥情绪好了,趁机转移话题:“你知道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吗?”
寥寥想了想,说:“不就是我高中去你家补数学的时候吗?”
季凉风摇了摇头:“不是,更早一些,你再想想。”
寥寥清洁完脸部,季凉风伸手擡起水龙头的的手柄,哗啦啦的水从水龙头里碰洒而出。
寥寥低下头,用手掬起清水,扑向脸上。清清的水珠欢快地赶着寥寥脸上的泡沫,不一会儿,脸上的泡沫就顺着洗手台流走了。
冲洗干净后,季凉风抽出洗脸巾给寥寥。寥寥打湿洗脸巾,将脸上的水擦掉后,她突然想起了很久远的一件事。
那是在外公葬礼上,她见到了季老师家的双胞胎。
寥寥扑哧笑了一下,说:“我知道了!我们第一次见应该是在我外公的葬礼上对吗?”
季凉风翘起嘴角,一副“你终于想起来了”的神情。
“你知道吗?你弟弟当时还送我糖吃呢!”
季凉风翘起的嘴角回到原位,眼睛微眯地盯着寥寥,脸色发冷,浑身上下更是冷:“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