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晚安,小宝贝。”
“晚安,干妈大宝贝。”
……
卧室里,俩母女睡了过去。
客厅里,季凉风看完了昨天看了一半的书,也不见寥寥像往常一样出来。
眉头微皱的他轻轻地敲了敲寥寥的卧室门,见没人应就小心转动门把,推开门。寥寥的卧室没做顶灯,安装的是昏暗的地灯,寥寥觉得卧室就是为了睡觉的,没必要弄得那么亮堂。此刻的卧室内,床头的灯已经关了,只余下床尾尾凳前的地灯还开着一盏。
季凉风轻手轻脚地来到床前。只见寥寥向床内侧卧着,平躺的小家伙已经熟睡了,肚皮一起一伏,带着轻微的呼噜声。寥寥的长发随意地在散在枕头上,犹如深海里飘荡的海藻。寥寥睡眠浅,季凉风的开门声还是惊动了她,她睁开迷糊的眼睛,半转着上身问:“你回去睡吧。”
季凉风没洗澡,所以就弯着高大的身躯立在床沿边,他扶了扶寥寥微乱的鬓角,刚想说点什么,却被穗宝的哭腔打断了。
“唔~干妈……抱!”小丫头撇着小嘴翻了个身,滚进了寥寥的怀里。
寥寥顾不上季凉风,转回身去一边哄着穗宝,一边轻轻地拍着穗宝的后背。
季凉风眯着眼睛看了看熟睡的小丫头,心里不大爽快。
他今天还没怎么和寥寥说说话呢!
季凉风看寥寥实在是不会理睬他的样子,给她理了理被子,说了声“晚安”后,轻手轻脚地离开。
等到美抒说她爸爸的病情稳定了——转入了普通病房——身体逐渐康复中的时候,寥寥才和穗宝跟美抒视频,简单说了一下过敏的这件事。
穗宝视频前还担心妈妈会生气,但估计是因为有外公这个车祸的“严重事件”在前,所以过敏这样的事情就显得有些不那么严重了。
不过美抒还是喊着穗宝的大名,严肃地叮嘱了她一遍。
美抒知道,自己的亲闺蜜肯定已经教育过女儿了,所以她也就不必再次重复了。
有时候,一遍一遍的说教只会让孩子厌烦,本来已经知道错了,但是就是因为家长的反复提起、反复批评,反而起到了反效果。
接下来的好几天,寥寥不敢再把穗宝假手于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看着她才放心。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寥寥也知道她不可能全天24小时都看着穗宝,但是自己带在身边终归会安心些。
穗宝也很乖,干妈去上课,她就和蔡华阿姨在办公室玩、画画;干妈上完课了,她就跟干妈看绘本、听故事;课间的时候,袁满哥哥和其他姐姐还会来找她玩。
饭点了就去食堂吃饭,困了就在办公室的椅子上睡觉,无聊了就去田径场跑跳蹦哒。这小日子过得别提多滋润了。小丫头脸上还长肉了,好像还长高了一点点。
头两天,季凉风想帮着带穗宝,可是都被寥寥拒绝了。季凉风想说点什么,但是一看寥寥拒绝商量的模样就把话又咽回了肚子里。
季凉风隐隐有股不安,觉得寥寥对他产生了信任危机,并且有责怪他、生他气的意思。
白天和往常一样,季凉风会接送寥寥上班。寥寥面上也看不出什么异样,跟他相处也和以前一样,但是季凉风知道,寥寥有意疏远他、冷淡她。刚开始这股直觉不是很明显,但是一连好几天,寥寥都是哄睡了孩子就直接睡了,房门都不出。
季凉风最近也忙,因为上次那个视频,他在莞城教育界小火了一把,最近跟好几个高校都在谈合作。
白天他们俩都要忙各自的工作,只有晚上下班了这段时间是他们独处的时候,可是自从穗宝过敏之后,寥寥晚上都不和他独处了,就把他晾在客厅里。
等他觉察到了时候,或者说这股感觉从头顶浇灌而下的时候,11月已经快走到了中旬。
11月12日傍晚,季凉风踏着夕阳从公司赶回学校接寥寥和穗宝下班,但是却被在大门值班的张山告知,许老师带着小公主早走了。
那一刻,季凉风前所未有的恐慌,一种“我被寥寥踢出了局”的感觉从脚底油然而生,继而窜上头顶,他就像个局外人一样不知道她的行踪,她的行踪还是从他人口中得知的。
那一刻,季凉风知道他前几天的不安应验了,他的直觉一向不出错,只是当时他们的感情尚笃,他以为寥寥已经全心全身爱上了他,加上她面色不显山不露水,一副没事的样子,他就以为没事了。
结果呢?今天看来事儿大着呢!
是他大意了,像寥寥这样独了27年的人又怎么会轻易就交付全副身心呢?
季凉风冷笑一声,右手一打方向盘,掉头就往水绿天苑开去。
“叮铃,叮铃,叮铃铃,叮铃铃铃铃——”
寥寥家的门铃声一开始还算正常,可是没两声,就一直响个没完,而且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这声音响得寥寥一阵心慌。
寥寥和穗宝坐在饭厅里吃晚饭,嘴里含着饭的穗宝学着门铃声喊:“叮铃,叮铃,叮铃……”不拿勺子的左手还用食指一直按着桌面。
“别闹!你乖乖吃饭,干妈去看看。”说着,寥寥抽了张纸巾擦嘴。
来到门口,一看可视门铃,是季凉风。
她一边按开门键,一边碎碎念:“不是知道门禁密码吗?怎么不自己进来?”
她转身想回饭厅,可是大门却静悄悄的,毫无声响。
门铃声还是一直响个不停。
得,非得她开门迎他进门是吧?
寥寥打开门就问季凉风:“你怎么不自己进来?”
季凉风凝视着开门的寥寥,手上还一直按着门铃。
寥寥看着周身散发着落寞气息的季凉风,心下知道他这是心情不好了。可是你心情不好干嘛拿我家门铃出气啊?
寥寥握住季凉风按门铃的手,仰着头问:“你怎么了?谁惹你了?工作不顺利吗?吃饭了吗?你说话呀?你嗯——”
季凉风看着关心他的寥寥,被握住的那只手一个用力,把站在他面前的人扯进自己的怀里,另一只手托在她的后脑勺下,低下头吻了上去,舌尖肆意游走在她的唇齿间。
寥寥推搡着季凉风的胸膛,细细碎碎地说:“在大门口呢!”
季凉风搂着寥寥的腰进门,门还没关上,季凉风的亲吻又袭了上来。
寥寥勾着季凉风的脖颈回应他,沉迷其间。
太久没亲密的两人忘我地亲吻着,直到传来在饭厅吃饭的穗宝的声音——“干妈!你在吗?”
亲吻着的两人清醒过来,寥寥喘着粗气,强自镇定地回答:“啊,干妈在呢,你吃完了吗?”
“还没有~我还有一、二、三……还有五口饭!”
季凉风趁着穗宝数数的时候,不停地啄着寥寥的唇角,听到孩子说还有“五口饭”的时候,小声嘀咕了句“够了”。
“哈?什么够了?”寥寥问。
“干妈!”
“你把剩下的饭吃光,干妈、干妈整理一下鞋柜!”
“哦!”
“我是鞋柜?嗯?”
“你怎么了今天?”寥寥两眼汪汪地看着季凉风。
季凉风打算把这些日子欠下的亲密讨回来再说,所以说了句“我们一起整理鞋柜”后,就抱着寥寥坐在换鞋凳上继续刚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