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来了。”她轻抚着手下顺滑的皮毛,感受到它喉咙里“呜噜呜噜”的震动。
“又从母妃宫里跑出来了。”李承泽了然“表妹总是招这些猫儿狗儿的喜欢,它怎么知道你现在在宫中。”
“嘶”他接过流光,被手上的重量所震惊“它一个黑猫,怎么变得这么胖?难不成被宁才人接过去养了?”
“表哥悄声些。”林嫣儿指指猫“你瞧,它听得懂呢!”
果不其然,流光之前还圆圆的瞳孔,在听见李承泽这话飞速缩起,猫脸上满是不悦。
“我还得看你脸色了?”李承泽指着它笑骂着,将脸颊埋进它的肚皮,狠狠深吸一口气才擡起。
流光愤怒地挥舞爪子,可在接触到他似笑非笑的眼神后心中一紧,动物的本能让它将利爪收回,装作若无其事地舔起毛。
“识时务。”李承泽赞一声,紧接着又叹“要是范闲也像它这般该多好。”
“表妹,你说范闲若一直不肯为我所用,该怎么办?”
“表哥是想要考我。”林嫣儿给他整理着衣襟,笑意温软,说出的话却薄凉无比,似低吟浅唱。
“杜鹃不啼,何如?”
“逗之,等之。”
“杀之。”最后两字,李承泽与她异口同声。
他抚掌而笑“知我者,表妹也!”
“对了表哥,那司理理绝对有问题,她的反应不对。”林嫣儿突然想起这茬“表哥请范闲去醉仙居这件事没几个人知道,恐怕他被程巨树刺杀和司理理脱不了干系。”
“来不及。”李承泽轻轻摇头“只怕她在我们进宫时就逃了。”
“不过没关系,就算她躲得过鉴察院,也逃不过范闲,咱们等着看结果就好。”
他对范闲有信心。
“听说范闲对他那侍卫很是看重,希望他抓到司理理后,一刀杀了报仇,莫要迁怒到表哥。”林嫣儿又露出那副悲悯的神情“我实在想不出背后的人为什么要这样做,这种摸黑走路的滋味可真难受。”
敌在暗,我在明。
她不喜欢。
“唉,还是算算吧。”
纠结片刻,林嫣儿还是从镜后摸出一枚巴掌大的龟甲,在矮桌前跪坐下来,窗外的朝阳映在她脸上,虔诚又圣洁,像云端上的神女。
她从来都算得很准。
龟甲中的三枚铜钱,被连掷六次。
再取了笔,林嫣儿记性很好,每一卦的结果都记在心中,都不用提前记录本卦,直接就能将“老阳转少阴,老阴转少阳”的变卦结果绘出来。
“中上,水天需卦,耐心等待。”她长舒口气,擡眼,言简意赅。